。 玉儿、蓁蓁、松儿、妙玉师父……都去了,他们做的还比她多很多。但只有她病了。 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宁安青是真心这么想。换成三年前, 五年前,她唯一期望的只有活着就好。她希望能活得久一点, 再久一点, 不要让姐姐和哥哥再经历一次失去亲人的痛苦。 她现在能骑马,能一起出去春耕、秋收, 都是从前想都不敢想的。 可能是身体比从前好了些,能做的事多了,她想要的也多了一件。 ——如果今年还能见九先生一面就好了。 前日十一先生给她诊脉,她“无意间”提起, 问到九先生又新升了指挥。 仪鸾卫行踪不定,或许今日在东北, 下个月就会到另一处边疆。九先生升了职,必然会比以前更忙。 可就像做梦一样,九先生真的来了。 宁安青记得是中秋的前一天。她风寒快好全了,正和方长史、檀衣姐姐、菊露姐姐一起筹办总督府的中秋宴,再总算“清熙郡主府”和“林家”分别要给各家送的年礼。 快到午饭时,十一先生进来,请方长史和姐姐们略停一停,她该歇歇了。 其实她并不觉得累。可是,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在她心间萌发,让她又期待,又心慌。她任由十一先生把方长史和姐姐们请了出去。 十一先生眼中含笑:“你九先生来了。” 她忘了开口之前她都想了些什么。她记得的是,她问:“是不是该去前面招待九先生?” 十一先生故意——她觉得是故意——问:“这可奇了。做大夫的不直接进来看病,病人也要出去。心里没鬼,这算什么?” 宁安青心说,有鬼。 她心里有鬼。 所以,她怕她不该再请九先生直接进来。 十一先生笑了一会,又叹一声,转身出去,把九先生带进来了。 九先生没有给她把脉。 他们隔着炕桌,同榻而坐。九先生只是喝茶,然后看她。 十一先生守在堂屋里,盯着九先生不放。 她的心砰砰乱跳。 她让丫鬟们都出去。 九先生还是不说话。他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匣子,放在炕桌上,推给她。 她用帕子垫着手,犹豫着把手放在了匣子上:“先生?” 九先生清冷的眼睛里是她从没见过的,直白的温柔。但这个发现没有让她更高兴,她只是愈发心慌。 “想送给你,你会收吗?”九先生问。 宁安青知道自己不该收。她不是九先生的什么人。姐姐也还不知道。 可她最后点头:“我收。” 哪怕会被姐姐骂,她也要收。 九先生笑了。 他站了起来,她也忙站起来。 九先生向她走近一步。他抬起手,比了比她的脸,却又放下。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 宁安青不后悔收下这个匣子。 她只后悔,在九先生走近她的时候,她没有鼓起勇气,也走向他。 …… 宁安华手里拿着弓九送给宁安青的匣子。 她打开看,里面是一叠银票,一串钥匙,一张房契,还有一张字条。 字条上写的是“金银在第二进院西厢房里,红酸枝书柜从上到下第四列,左数第二格有机关”。 宁安华把这字条看了两遍:“字还不错。” 她粗略点了点银票,约有一万二千两。 房契上的地址位于京中林宅两条街外,是个三进带花园的院子。 这所房子里还有多少金银尚是未知数。 她把银票、字条、钥匙、房契都原样放好,把匣子合上,还给宁安青:“拿着罢。” 宁安青却不大敢接回来了:“姐姐?” 宁安华笑:“几万几十万都看过,这点钱不敢拿了?” 弓九再有钱,加上京中宅子里的金银,总身家也不会超过三万两,不到青儿嫁妆的三分之一。 宁安青这才接了。 看宁安华确实没生气,她忍不住分辨一句:“他无根无基,几年攒下这些,已经……”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