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娶第二个, 便说定三日后再接丫头过门。谁知这丫头着实花容月貌, 拐子想赚两份银子,又偷卖与薛家。拐子被打了个半死,可这丫头两家都不肯相让。薛蟠便仗着家里的财势, 让手下人把冯渊痛打一顿,把丫头夺去了。冯渊被抬回去不上三日就死了,薛蟠还和没事人一般。 冯家的人上告, 金陵知府开堂审案,只说拿不来案犯。[注1] 宁安华:…… 这剧情听着好生耳熟! 看来是冯渊“命里”有此一劫。 她问:“才倒了一个甄家, 薛蟠如此嚣张, 金陵知府不管,上还有布政、按察、巡抚、两江总督, 也不监察垂问?”[注2] 陶嬷嬷叹道:“我的姑奶奶,虽说这是非対错,天地间自有公论,可世上当官的披着一张官皮人脸, 私底下做鬼事的多了。薛家世代在金陵,族大人多, 还有几门好亲戚:薛蟠的娘是京营节度王大人的亲妹妹,王家大姑太太又是贾家的当家太太、是宫里新封的贤德妃的亲娘。甄家倒了,又没牵连这几家。金陵知府今年就到任期了,怎么管都有不好,不如拖着不管。上头那些大官儿,也不乐得装傻?” 宁安华笑道:“嬷嬷倒看得透。” 陶嬷嬷忙道:“我方才可不是说姑爷。” 宁安华撑在炕桌上笑了一会:“我知道,知道。” 林如海尚无实职,便是有了,也管不到金陵知府。为官越权是大忌,何况皇上才封了贾元春做贵妃,还未知这几年风向如何。非要硬管,冯渊的冤情能否申明、薛蟠能否伏法都不好说,林家的结果一定不太美妙。 宁安华便只问:“那丫头现在薛家?” 陶嬷嬷叹道:“金陵知府连人命都不管,哪里还有心思管一个小丫头的去处呢?” 宁安华叹道:“咱们家与薛家素无往来,今后也不会亲近,只能委屈这孩子了。” 陶嬷嬷忙道:“姑娘别多想了。您已经尽力了。难道只为救不成一个人,神佛就把姑娘救的一百个人都不算功德了?” 宁安华笑道:“我做这些原不是为了功德,不过顺手的事,嬷嬷别捧我了。” 她要找人进来吩咐话,见陶嬷嬷站了起来,却欲走还留,便问:“嬷嬷还有什么事?” 陶嬷嬷忙赔笑道:“论理,姑娘现在忙着……” 宁安华笑道:“嬷嬷有事只管说,不用为难。”她便让旁人都出去,再请陶嬷嬷坐下说。 陶嬷嬷也不坐了,笑道:“并不是什么要紧大事。是檀袖。我想着她也到了年纪了,不知姑娘対她是什么打算。我知道姑娘近日事多,本不该这时候问的。” 宁安华忙笑道:“原来是这事。嬷嬷先坐,听我说。” 陶嬷嬷方坐了。 宁安华道:“檀袖从小儿跟着我,后来又给了青儿,她服侍青儿尽心,我都是看在眼里的。” 陶嬷嬷忙又起身要谢,宁安华止住:“嬷嬷知道,咱们家没有给哥儿姐儿身边常放奶娘的规矩,是怕养大了奶娘的心,反辖制起主子来。但檀袖忠厚,青儿的身子又……不在她身边放一个年长、稳重、知事的人,只让小的服侍,我不放心。” 她笑道:“我想让檀袖长久跟着青儿。青儿将来成婚,她是陪房的嬷嬷,青儿留在家里,也得她照顾着。所以她的婚事,我少不得更精心些,只愁还没有好的给她。若嬷嬷选中了好人,不妨告诉我,不管是宁家的,还是林家的,只要配得上她,我就给她做主。” 陶嬷嬷听了,喜不自禁,忙跪下磕头。 丫头们到了年纪,该配谁都是主子说了算,各人爹娘一概不能插手。就算不得放出去往外聘正头夫妻,只在家里自择女婿,也是极大的恩典了。再说檀袖从此一辈子跟青姑娘,还怕没有好前程吗? 这话她本不该想,但就算青姑娘真的……大姑娘一向公正,只要檀袖忠心尽心,就不会迁怒。 宁安华亲手扶陶嬷嬷起来,让寒燕送出去了。 她在屋内细思,青儿大约不能成婚了,檀袖也要跟她在家一辈子。陶嬷嬷两口儿已是宁家的二管事,再添一个檀袖,更加势大,倒不妥了。 若把陶嬷嬷和魏树从宁家要来,算她的陪房,充作林家二管事,于他们两口子来说,也算小升一职,于林家,也能避免管事们相互勾结,向上敷衍糊弄。只是一时没有好人能提上来填宁家二管事的空儿。 安硕才是宁家之主,跟他的小厮都还懂事,少不了一个管事做。 为首的摘云今年十七了,他还不错,只看再过两年,他娶的媳妇如何。 宁安华放下这事,唤檀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