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在后街买了个两进小院儿给他们住。他们走了,那处小院也锁上了,却还没卖,现下正好可以再给他住。 宁安华笑道:“若是老爷好了,说不定就留他在书房住着,还方便上学。如今连硕儿都搬出去了,更不能留他了。” 早在五月,林如海的病势才显出沉重,宁安华就安排宁安硕搬去了另外一所院子住着。后来,林如海病危,她写信给宁家,宁安硕本想赁一处宅子,预备给嫡支来人住,但那一月刺杀不断,除了日常买用度的几个人,宁安华没放一个人出门。 二十天前,御医到了,诊断林如海的确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宁安硕才不远不近租下一处宅子收拾出来,人来不来都先预备着。 说话间,檀衣已经捧了一身胭脂绸袄、翡翠云锦裙和石青洒金褂子出来,菊露拿着梳子头油,菊影寒燕也捧来了金凤珠钗。 四人先帮宁安华换好了衣服,对镜一照,威严又大方,便给她梳头。 她生下孩子第五日,去书房见林如海之前,特意穿戴了显身份的衣裳首饰,却还是让罗焰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现下罗焰虽然去了金陵,御史衙门里却还留下了二十来个仪鸾卫,还有两位御医住在林如海书房,一会儿可能还要见贾琏,宁安华当然更是打扮得越庄重越好。 哪知头发还没通完,人回林平来了。 宁安华便暂停了梳妆,让他站在堂屋回话。 林平手上捧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匣子,林平家的接过来,捧给宁安华。 见这匣子正是她装账册钥匙的那个,她知道有人帮她管事的轻松日子要结束了。 她问:“老爷怎么说?” 林平回道:“老爷说,一会让人直接把大姑娘领到太太这里来,请太太安顿大姑娘,老爷有话,要单独和琏二爷说。” 说完,怕宁安华误会,他又忙道:“老爷还说,太太自然知道他的意思。” 宁安华确实猜着了林如海想做什么。 她笑道:“我知道了,你去罢。”又和林平家的说:“你也去,你亲自把大姑娘带来,别吓着她。你知道该怎么说。” 林平家的也有些猜想,出至门外,与林平又互相商议了,便分头行事。 宁安华和檀衣等笑道:“好了,也不用穿戴这些东西了。快给我换身舒服的衣裳。” 不用见人,谁还戴那沉甸甸的金凤。 坐月子这一个月,她没洗头,也不用天天挽发髻戴首饰,脖子体会到了难得的轻松,让她更想念上一世可以随便剪短发的日子了。 她重换了一身家常衣裳,梳上坠马髻,随便捡了一根发钗、两朵堆纱珠花戴了,便出至廊下坐着等,远远看那金桂开得正好,隐约有一股幽香随着秋风飘过来。 正是一年里最好的时节,天气不冷不热,又不似春日多雨,丫鬟们还没换上夹衣,她们年轻红润的面庞比秋光还更耀眼。随着走动,她们身上轻软的衣裙罗带飘起飘落,比落花落叶还要赏心悦目。 而被这些丫鬟围在中间的林黛玉,比她们所有人都更引人注目。 和两年前离家相比,她长大了,也长开了,更添一段风流气度,却似乎瘦弱了不少。 宁安华站起来,笑道:“玉儿快过来!” 林黛玉停了停,看向衣着素雅,却有绝代姿容的太太,一时有些不敢相认。 但越走近,面前的太太就越熟悉,她心中对父亲的担忧又压倒了一切,让她扑到了太太怀里:“太太!” 看到太太的面色有一瞬间变坏了,她一怔。 两年没见了,或许她大了,不该和太太这样了? 还是……她是不是应该先对太太见礼? 但她才要退后跪下,太太神色恢复如常,又和以前一样搂住了她,并不见生疏。 那难道是太太看见她,想起了爹爹? 她看向林平家的。 崔嬷嬷不是说爹爹已经没事了吗? 她急切询问:“太太,怎么不见爹爹?” 宁安华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