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有祠堂祖坟。老话说落叶归根,父亲生前也多次提起怀念临安,寒蓁不知是否该禀明皇帝,送父亲回临安入祖坟。 谁知她尚未考虑好,皇帝便替她决定了,备下船只祭礼,便要送灵柩回江南。 “你也跟着一道去,”皇帝拍一拍她的肩,扬手招来一人,“此去朕不能指派侍卫相护,奉丹身怀武艺,便让她跟着你,朕也好放心。” 皇帝到底是皇帝,心细如发,花朝节回来时见她脸上微红随口提起。寒蓁起初只拿饮酒搪塞,后来见实在瞒不过去,才一五一十说了。自那日起贵妃便被禁足在辰熙宫中,半步也不得出。 皇帝虽只说是叫贵妃好生养着身子,可实际如何寒蓁心中有数。让她去江南,泰半也是为着让她暂且一避贵妃锋芒。 坐船往江南去,一来一回便要三四个月,更别提开韩家宗祠,那也非是短短数日所能完成之事。等她再回来时,贵妃的孩子约莫就出生了。 寒蓁原就想扶灵回江南,皇帝这样提了也是正中下怀,应了声去看他召来的女子。 这一看就有些愣怔。 眼前的女子蜜色肌肤,容貌平凡,却生着一对棕黄色的眼珠,并非大楚人的样貌。寒蓁在东宫时见过她。 她那时也叫做奉丹,莫夭夭进门后便被拨过来伺候。起初寒蓁在东宫中步履维艰,幸亏有了她才多次化险为夷,难道从一开始她就是皇帝的人? 奉丹手脚麻利,比一般女子力大,分摊了许多零碎的活计,只是少言寡语,来了她身边数日竟未开过几次口。到了这个时候,寒蓁也不再去想前世之事,更没了刨根究底的心思,只将她与银笙一般对待。 自从将贴身的玉佩给了她,皇帝就未曾收回,自己换上一块雕龙的墨玉来。恐怕是他当年还是皇子时佩的,络子陈旧。趁着起航的最后几日,寒蓁向尚衣局讨了些丝线,想着重新给他打一个。 这日午后正挑着颜色,忽听宁王带着宁王妃入宫,似是有什么急事发生。寒蓁听见莫夭夭的名字就心慌,再隔一会,竟是直接来了侧殿。 因着这张脸,莫夭夭没给过她什么好脸色,寒蓁未曾想到她居然会来见自己,看她大着肚子行动十分不便,忙亲手扶她坐下。 莫夭夭未曾抗拒,只一味盯着她的脸瞧,神色十分复杂。寒蓁被她看得有些不安,还不待开口,莫夭夭便从腰间抽出一张丝帕:“这是你绣的?” 寒蓁取过一观,认出是当初自己交代素芳袭予两人要转赠给莫夭夭的桃花丝帕:“是······” “果真如此!”莫夭夭立刻站起,一把将寒蓁拥在怀中,“我怎么这般傻,为何直到如今才认出你?”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