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德公公可有法子替我找到。” 岂知德林一拍巴掌,喜上眉梢:“姑姑可真是问对人了。” * 后宫有后宫的焦急,前朝有前朝的忧虑。鞑坦国那边的折子呈上来两天,皇帝还没发话,捭阖宫中大臣已吵翻了天。议题只有一个,鞑坦国君究竟是敌是友? 皇帝登基时手段如霹雳雷霆,不消两月将朝中尸位素餐的老臣撤的撤换的换,拨下许多银子来发回原籍,就当是令他们告老还乡。太上皇时朝野中骄奢淫逸之风甚剧,民间亦是怨声载道,这帮子老臣见过皇帝手段,就知他与太上皇不同,各个提心吊胆,岂知能安安稳稳落叶归根,倒也安分守己没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如今留下来的若非年轻的有冲劲的,就是沉稳有谋略的,朝野风气为之一清。然而这两拨人之间的差距,就如文臣武将之别,逾越鸿沟,何况皇帝视文武为等同,身怀武力却做文臣之流不少,通读经史却领兵打仗的武官更多。 这波人说“自太上皇时期,大楚与鞑坦共修于好已逾数十年,且鞑坦多年来不再进犯,虽有冒犯边疆之举,未必出于国君所愿。天下熙熙者皆为利来,与鞑坦交好于国有利而无害。”,那波人便要道“君不见高皇帝时,鞑坦杀大楚近百万人,此等血仇岂能说过就过?” 我说你“冲动冒进”,你说我“毫无尊严”,险些要提着白玉笏板当殿互殴。 皇帝面无波澜地看堂下之人剑拔弩张,直到群臣中有人慷慨激昂道:“秦晋二国互为姻亲却任有龃龉,何况今日?” 此言一出殿下之人不免皆一怔,统却想起皇帝的一般鞑坦血统来。皇帝自做皇子时身份就极尴尬,到如今朝野内外皆默认了这件事,到底没人敢摆到明面上来说。偌大的捭阖宫登时没了声响,群臣噤若寒蝉。 “可讨论出什么结果来了?”皇帝的声音在金殿中回荡,他顿了一下,见无人再敢贸然出声,便轻笑了一声,叩着御桌道,“诸卿之言皆有道理,只是若揪着一个问题不放,未免太拘泥了。如今燃眉之急,当是如何接待鞑坦国君一行人,朕与鞑坦国君见过两面,知晓他并非心无城府随心所欲之人,从前骚扰边境也多半是试探之意,是战是和恐怕要看此次来访。” 莫楚茨方才为参与争端,听皇帝说到这份上,便越众而出,躬身一揖道:“臣有本奏。” “讲。” 莫楚茨定了定神,将这两日与鸿胪寺卿礼部尚书等人商量的章程拿出,他记性不好,说到一半卡了壳,还需从袖中抽出纸条照着念。 鸿胪寺卿与礼部尚书是皇帝近年提拔上来的,俱是有才识之人,皇帝听了点一点头道:“甚好。”又问下头的人,“诸卿以为如何?” 一时间无有不应,唯独镇南将军跳了出来道:“臣以为不妥。” 他是草莽出身,当过屠夫也做过山贼,后来被太上皇招降,却始终不得重用。后来不知怎的被还是六皇子的皇帝看重,要了来做骑射师父。他没读过书,却颇通兵法,无论是跟着皇帝守边,还是抗击废太子的叛军时,都打过几场漂亮的仗,一路走到镇北将军的位置上。 大楚朝设四方将领,征东、定南、平西、镇北。先平西将军跟着废太子造反早被斩了,空缺一直无人补上,征东与定南二将军身无军功,满朝武官还得唯他马首是瞻。且他这人虽胸无点墨,却极重恩情,为着皇帝当初给他那点机会,几乎称得上愚忠,皇帝也放心将军权交给他。 皇帝极看重他,虽晓得他多半又要作什么让人啼笑皆非之语了,到底挥了手。 “陛下说得对!臣听了陛下的话便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莫相的提议虽也好,但臣总觉得缺了些什么。方才仔细一思量,才想起来,若鞑坦国君此次为试探而来,咱们不妨就告诉他们,大楚在陛下的统治下到底有多好,人民过得有多富足。最好呢,把西山骁骑营那些小崽子都派出来,从太一城门口一直排到京城外。他们知道大楚如今强盛富足了,也就不敢再来犯了。” 这话并非毫无道理,只是用词粗鄙了些,朝臣听得忍俊不禁,却不敢笑出声。 镇北将军脾气躁、力气巨,除了皇帝没有服的人,也不怕惹事。上次有朝臣在背后说他是非,镇北将军当即要同他“练一练”,这一练就把人练得卧床半个月。虽然镇北将军后来在皇帝授意之下来了一出负荆请罪,皇帝又赏下许多补身体的药材来,到底再没人敢冒犯他。 皇帝支着下巴想了片刻,勾了勾唇道:“爱卿说得有理,只是这度需把控好了。此事就交由爱卿负责吧。” 他说完这句,就甩一甩手上佛珠。薛闲会意,拖长声音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臣有本奏,”谢太傅躬着身子咳嗽几声,“臣请陛下遴选采女,广纳嫔妃。” ※※※※※※※※※※※※※※※※※※※※ 镇北将军:今天也是吹陛下的一天呢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