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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十一 经年


的玉带钩,指头出了汗,便有些打滑,连解了两次都没能解开,脸颊在蒸腾的热意中微微红了起来。

    皇帝难得看她脸红,颇有些新奇,忍不住兴起了逗弄的心思,便将她柔软细白的手指拢在自己的手中,指引着她去解那玉带钩:“这下可会了?若还学不会,往后怎么替朕更衣?”

    皇帝的掌心柔软温热,唯独指腹长了些茧子,是一双文人的手,却也能将寒蓁的手整个包裹住。寒蓁从未与男子这般亲近过,胸膛中有如被塞了只鸽子,跳动得厉害。

    “奴婢会了。”寒蓁轻轻应道,声如蚊讷。解下来的玉带钩仍带着些许温度,寒蓁攥在掌心中,竟有种要灼伤自己肌肤的错觉。

    皇帝见寒蓁连耳根都红透,白皙的手指攀着他玄色的腰封拉开,禁不住深吸一口气,双手按在她肩上,轻轻将人推开,绕到屏风后去了。

    几声衣料的摩挲之声,寒蓁望着外衣中衣一件件搭上屏风,才想起皇帝不喜欢他人的触碰,便立在原地将皇帝的东西一样样分门别类理好。待屏风后响起破水之声,才挑了气味清淡的澡豆往里送。

    皇帝背对着她,靠在浴池边上。即使是这种时候,他的脊背仍然紧绷着,看着就叫人替他不舒服。

    “地上湿滑,小心摔着。”听到脚步声,皇帝开口提醒。寒蓁听出他语气中的疲倦,便道:“陛下长久休息不好,今夜便早些睡吧。太后娘娘让奴婢提醒陛下好好休息呢。”

    皇帝不置可否,寒蓁走得近了,才觉出他的单薄。大楚无论男女衣衫都制得轻薄宽大,远望飘飘欲仙,仿佛随时都可乘风归去。因而皇帝穿着朝服时,便觉不出这一点来。

    寒蓁在浴池边跪下,挽起袖子将手搓热,搭上皇帝的肩膀道:“奴婢鲁莽了,可陛下的肩颈实在僵硬,还是好好按摩一下为好。”

    “······你是觉得朕当真不会与你计较?”手下肩膀陡然一僵,皇帝的声音不辨喜怒。

    “君无戏言,陛下方才说过不希望奴婢过得战战兢兢。”寒蓁一本正经道,“且陛下的身体牵系着万民福祉,不可有失。”

    寒蓁的按摩手艺是前世在东宫刻意找人学的,算不上精通。陆含真的指甲本养得极长,后来她嫌碍事给剪了,眼下倒不至于伤到龙体。但舒筋活络一事,经络堵得越是厉害,疏通起来便越是疼痛。寒蓁按得满头细汗,都没听皇帝发出一丝动静,不由有些气馁。

    莫非是陆含真的身子当真太过无力了些?

    “你手上倒有几分力气。”皇帝的话及时打断了她的猜想。

    寒蓁愣了愣,不由脱口:“陛下竟不疼吗?”

    “疼。”皇帝也不遮掩,“但疼这个字若说出来无人会在意,便没有说的必要了。”

    他说的轻飘飘,寒蓁却隐约从这话间品到了一股子苦涩。掌下的肩膀并非是光滑的,不少淡色积年的伤疤遍布其上,通明的烛火底下她看得真切,鞭痕针孔,乃至于烧伤留下的痕迹皆有。不仅是肩膀之上,在寒蓁没有触及的背部也能看到不少。

    寒蓁想问些什么,张了张嘴没能问出口,最终还是吞回了肚里。捏了几颗澡豆在掌心待化开后动作轻柔地涂抹在皇帝身上。

    那些伤心的往事既过去了又何必再提,何况皇帝也未必想与她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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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痹症:就是风湿、类风湿这类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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