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错了什么?” “母亲竟然没册你做妃子?” 皇帝和宁王的声音一并响起,两人对了个眼,不约而同错开。 寒蓁深吸一口气道:“回陛下的话,奴婢错在多嘴多舌,擅自打听王妃情况。回宁王殿下,奴婢不敢高攀。” “你这丫头······”德林捧了一盖碗冰回来,宁王塞了一块在口中,撑着下巴啧啧两声,“说话倒是蛮规矩的。既如此,我家去和夭夭也有交代了。” 皇帝轻飘飘看他一眼,将手头绣了龙纹的锦帕隔着桌子扔过去,道:“好好擦擦你下巴上的水。今夜不必走了,且住下,明日与我一道向母妃请了安再走。” 宁王接过锦帕,随手擦了擦,满口应承下来,又露出个狡黠的笑来问:“那臣弟想住花满渚成不成?” 花满渚这名起得好听,实则也就是个养花的所在,虽设了寝殿,到底及不上六宫各殿金碧辉煌。 “怎么想起来往那里去?” “臣弟是想夭夭喜欢花儿,今夜好好挑选一番,明日给她带一束回去,好好赔礼道歉。”宁王说着,状似忧愁地叹了口气,“六哥您都不知道,臣弟多怕她气坏身子。” 这便是待莫夭夭极爱重的表现了。寒蓁听了这话,忍不住勾了嘴角,为莫夭夭而欣喜。官家女子能与夫君相敬如宾已是很好,能被夫君视若珍宝更是难得。 皇帝也知宁王夫妻两个感情好,没驳他的恳求,又赏了些珠宝缎子,叫宁王一并带回家去。恰逢薛闲打后殿回来,便叫他送一送宁王。 “花满渚离得远,奴才一来一回要不少时候,后殿的水可不要凉了才好。”薛闲声音极大,也不知在提醒谁。 宁王都准备抬脚了,被他这声刹住,满脸不耐道:“公公也操心太过,陆御侍比起您来差什么了?伺候陛下沐浴还不成了?” 薛闲要的就是他这句话,抑扬顿挫诶了一声:“是这个理儿!亏得殿下想到了,不然怎么说殿下足智多谋呢?” 皇帝听得寒了脸,沉下声道:“伤疤还没好就忘了疼?薛闲,朕看你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薛闲见他似要动怒,连忙告罪,点头哈腰退出殿中。 一时沉默,只有火焰焚烧灯芯时发出的“哔剥”之声格外响些。 “你不必管薛闲的话,他在御前待得久了,自以为得脸,嘴上越发不把风。”皇帝重新挑起话头,“这一点恰与你是天壤之别。在宫里谨慎是好事,但朕并不打算让你在这宫里头活得战战兢兢。”他望着灯下寒蓁低垂的眉眼,写满了疏离与敬重,手指颤了颤,最终没有伸出去。 “走吧,沐浴去。”皇帝推开案上杯盏,站起身来。 开国高皇帝是在马背上打下的天下,许是早年风里来雨里去受了寒,定都京城后,冬日又湿冷,到了晚年便犯了痹症【1】,每逢阴雨天气骨骼间隐隐作痛,苦不堪言,太上皇便诏太医共同研制对症之药。每夜为高皇帝兑于热水之中,用以沐浴。 这个传统一直沿袭至今。 后殿水汽氤氲,药香扑鼻。地铺暖玉,殿中央凿出一方浴池,引烧热的山泉水入内。一扇白玉刻四季图屏风展开,隔出两处空间。 殿内点的蜡烛足有重九之数,将偌大的后殿照得一片通明。寒蓁咬着唇伸出手将皇帝腰带上悬着的白玉环荷包等物解下,搁在一旁小几上。再去解那枚雕刻精美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