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凹印。她怔神盯看,脸色刹那间惨白。 这地底下埋了人? 不对,泥土并没有被挖掘过的痕迹。 她缓缓移目看向树林那还不见河流的方向,心猛地沉下。 已快过正午,薛升让小二送了饭菜来,知道阿古喜酒,又让小二斟了一壶麻姑酒来。 麻姑酒以糯米为原料,清泉浸泡,发酵、酿制,封存数年,再过滤而成。酒香浓郁,入口甘甜,酒劲并不大,适合平时小饮。 阿古看着那浅黄清澈的酒水倒入杯中,并不拿来喝。薛升好奇道,“不喜甜酒么?” “倒不是。”阿古笑道,“麻姑酒味道醇甜,不适配菜,配这些,浪费了。等果腹后,再尝较好。” 薛升了然,笑道,“不愧是有南山酒翁,天下千万种美酒都藏于腹中。” 阿古斟茶的手势微顿,说道,“阿古这几日一直有件事想和六爷说。” “且说。” 阿古想了片刻,才道,“其实……南山酒翁并不是我。” 薛升愣了愣,阿古这才抬眸直视,“那是我师父,他老人家五年前过世了,所以将这名号传给了我。又嘱咐我,我百年之后,也要将这名号传下去。因为这是天大的秘密,所以师父叮嘱我不可和人说。虽然我的确得了师父真传,甚至师父曾说我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但我终究不是。若说出去,只怕别人只认名号,不认酒。” 继承名号一事,薛升倒是想起母亲曾这样猜测过。这一想,暗叹母亲神机妙算,又因阿古对自己不再隐瞒这件事而深觉动容,“这件事我不会和别人说,更不会觉得你酿酒技艺不纯。只是阿古,若你真决定为我们薛家任何一人进献,我还是要先进宫面圣说明此事,否则这会犯下欺君之罪。放心吧,圣上贤德,不会认定名号,会更在意酿酒者的技艺。” 阿古放下心来,又展颜,“我备了五种美酒,到了明年腊月,太后寿宴,定是满宴溢香。” 薛升笑道,“你亲手酿制的酒一定堪比仙酿。”见她欢颜似花,他心里却有另一番打算。 如果阿古选的不是自己是薛晋,那他就会将阿古不是南山酒翁的事寻个机会和圣上提。到时圣上大怒,定会降罪薛晋。指不定可以利用此事夺去薛晋袭爵的机会,到时袭爵的人就是他了。 不过都是薛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兄长成了罪人,自己往后想得到圣上重用,也难了。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不会那么做。 可如果阿古真的敢背弃自己,就休怪他无情了。 “昨日太忙,忘了跟我妹妹说,让她多来找你。等会回去,我去和她说说。” 阿古轻点了头,嫣然道,“吃饭吧,菜都要凉了。” 两人用过午饭后,薛升还想多陪她一会。阿古同他说着话,见金书在柱子后朝她摆手。她轻轻收回目光,偏头掩嘴打了个呵欠。 起先薛升还未察觉,等她接连如此,问道,“可是困了?” 阿古摇摇头,“不困。” “明明就是困了。我倒忘了你平日有午歇的习惯,正好我也有事,你歇歇吧。” 阿古面有遗憾,这才起身送他,送到门口,目送那辆马车离开。柔情满满的眼神这才敛起,转而上楼。 进了房间没多久,就见金书在门外探头,“阿古姐姐,他们就快到了。” “嗯,知道了,你回房睡吧。”阿古边说边打开房里本就摆放着的箱子,里头空荡荡,什么也没有。阿古手掌反之,往上摸了摸,将藏在那的一包粉末拿了出来,藏在身上。等她做好这些后,就听见楼下有喧闹声。 她看了看屋内,去倒茶水喝。茶喝了一半,门外脚步声杂乱,“啪擦”一声巨响,门被踹开了,冲进四五个官差。 阿古蓦地站起身,往后退了一步,拧眉,“几位官爷有何事?” 几个年轻的衙役倒不知屋里住的是这么一个倾城佳人,一时有些怔住,倒是为首的捕头不给半分情面,冷笑,“东兰巷馄饨摊你可常去?” 阿古镇定答道,“不常,只是去过一二回。” “为何去那里?” “跟老板学做馄饨的手艺。” “学来做什么?” 阿古眉头又拧紧,“你们擅闯进我房里,又劈头盖脸问这么多,有何意图?我偏是不答了。” 捕头见她不好好答话,又想刚才打听来的这姑娘不过是外来人,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靠山,怒气上来,大声道,“将她捉起来!” 阿古冷声,“你敢!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