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月见他颇有把握,又想到其他姑娘说过薛升和另外四位爷是温香楼的靠山,这一想他又怎会不知那大老板是谁,当即吓得不敢说话。 破庙被大火烧过一回,塌梁断柱,已被烧成炭。又因上月连续几日下了大雨,地上更是黑得像是糊上了一层墨汁。 宋芷拧眉盯着这破败废弃的庙宇,直到衙役从里头抬了什么东西出来,才收回视线。 还在远处,她就已闻到一股恶臭,一旁的衙役也是捂鼻。仵作最是镇定,可也难忍,眉头紧拧。 那抬了尸体出来的衙役面露难色,“大人,真要看么?当真很恶心,您一个姑娘……” “揭吧。”宋芷微微屏气,看着衙役缓缓将遮盖的白布揭开,看见那已像一滩黑水的人形,拿布绑在鼻下,上前查看,连仵作都吃了一惊。 尸体已辨别不出模样,连体型也不知胖瘦。 “那荣德最后一次被人看见时,当真是往这个方向?” “回大人,问了沿途的人,确实是。” “再往后就没人看见他了?” “是。”衙役小心问道,“大人怀疑这就是荣德?” “暂时不能断言。”宋芷偏头对仵作说道,“你细细检查。尤其是右手拇指,看看骨头可有损伤的迹象。” 她记得荣德的拇指曾受过伤,没记错的话大夫说过伤及骨里,但不知这么多年可还有伤口留下。 看着尸体随仵作抬走,宋芷解下白布,只希望一路都有人看见二哥,否则……凶多吉少。 马洛去不起温香楼,去的只是普通的窑子。从温香楼前面经过时,喝得大醉的他还想进去,结果被人打了出来,在门口叫嚷一会,这才嘟囔着走开。提着酒壶打酒嗝,哼着小曲回家。 想到自家婆娘还在牢里,他便觉高兴。这种日子实在舒坦,他是再不想过回那日子了。 走着走着,马洛的小腿突然挨了打。他嚷道,“谁?” 四下无人,正是月初,月色也并不明朗。他揉揉眼,继续往前走。忽然背又挨了石子,他恼了,“到底是谁?!” 这一瞧,就见一个小小身影跑进巷子里。他思索一番,嗯,这小鬼他能对付。立刻跑去抓人,“小兔崽子,非得将你抓起来吊打一顿,让你知道知道老子的厉害。” 那小鬼跑得特别快,马洛追了不知多久,竟连影子都没瞧见了。他气恼得大叫,终于放弃了,他想睡觉,回家睡自己的大床。刚转身,就见那小人儿从低矮的墙上跳了下来,手上银腕微闪光芒,笑道,“睡一觉吧。” 马洛还没听清楚,大腿就觉刺痛,迈开步子想捉他,没走两步就倒地了,呼呼大睡起来。 金书上前踢了踢他的胳膊,蹲身捏他的耳朵,“喂?喂?” 确定他不会起来,金书想了想,这还睡不了三天吧。想罢,又从怀里摸了两枚毒针,扎进他脖子里。这回可以足足睡上三天了。 他满意地收回脖子腿上的三枚针,放回怀里的布兜中。 ——睡吧,睡醒了阿古姐姐就会给你送上份大礼了。 ☆、第30章 连环扣(三) 第三十章连环扣(三) 韩氏一大早就起来做包子,趁着买早点的人多,多卖几个。蒸好包子将笼屉搬到摊子,就犯困了,打起长长的哈欠,还没打完,突然看见隔壁馄饨摊的一根棚柱几乎被血染成红色,上头用匕首插着一把沾血匕首,惊得她尖叫,哆哆嗦嗦跑回去叫自家汉子出来看。 汉子姓孟,家里排行老大,别人都称孟大。孟大是守义庄的,胆子大,瞧见那匕首和血,想到义庄里时常有官府送来的无名死尸,指不定马洛……好歹是邻居,有点情分在,也不想惹事,忙拉上自家婆娘去敲马洛的门,不见他回话。更是不安,跑去官府报案了。 官府不愿来人,韩氏就坐在门口哭诉。马洛可是得罪了赌坊的人,要是真死在屋里了,他们小两口能过得安稳吗?这一哭闹,官差烦不胜烦,总算是答应去看看。 到了馄饨摊,官差瞧见那柱子上的血已凝结,也不知是人是家畜的,难以判断。另一人去马洛那破了门,进去没瞧见人。出来一说,三个官差也觉这事不简单,闹不好就是出人命的事。 “那马洛平日可有跟人结怨?” “也没见着呀,就是喜欢赌,对,他家婆娘欠了赌坊一大笔债,他婆娘为了躲债,跑你们衙门躲着去了,现在还关在牢里。”韩氏问道,“官大哥,你说赌坊的人恼羞成怒,把马洛抓起来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