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倾和余生坐在车里互相研究彼此的调查进展,这么说说想想,转眼一个小时就过去了。 “阿生,我一会儿得先去趟队里,问问池霄飞那头到底什么情况。然后还要找一下池晓菁。三年前你中枪之后,她参与过现场取证,这件事你应该知道吧?”聂倾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早上七点二十。 “知道。”余生说完无奈地笑了下,“我之前还特意嘱咐过她别把这事告诉你,怕你担心。其实现在看来还不如早点说,担心没捞到多少,反而多了不少猜忌。” “……谁说我不担心?”聂倾有心想多说两句,想跟余生好好解释一下他内心真正的感受到底是什么。可想起自己这两天的所作所为,又觉得再多的解释都显得苍白,说出来不仅于事无补,还有狡辩的嫌疑。 因此,聂倾没再多话,而余生似乎也没在期待什么回应,已经把头扭开了。 “那我一会儿去找池晓菁问情况,你要一起吗?”聂倾主动岔开话题。 “不了,我想问的之前都已经问过了。你要是问出什么新情况,回头告诉我就行。”余生语调平淡地道。 聂倾看着他,“那你接下来有要去的地方吗?我送你。” “送我回夜总会吧。”余生顿了下,又补充一句:“谢了。” “……好。”聂倾收回视线,发动了车。 他实在不想再加深两人之间的矛盾。 可是有些话,却不得不问。 “有什么话快说,再不说我该下车了。”快到sin时候,余生忽然冒出一句。 聂倾双手攥紧了方向盘,油门松了松,看着仪表盘上的数字缓缓下降,他的心跳却在迅速加快。 他也没想到如今只是跟余生说一句话都让他感到如此艰难。 “快到了吧。”余生催促道。 聂倾不禁深深吸了口气,强行把已经快要跳出嗓子眼儿的心脏给压了回去,这才开口慎重地问道:“阿生,我是想问你,你现在跟吴燊还有陈芳羽那伙人的牵扯究竟有多深?” “我跟陈芳羽没怎么打过交道。吴燊是我大哥,当年就是他救了我。不过,我之前最多只是帮他处理些外围的生意,像sin这样的会所他还有好几家,但大部分都做正经生意,他还不至于太明目张胆。” “是他救了你?”聂倾虽用的是问句,但更像是在自言自语,紧接着又道:“你当时中枪之后伤势应该很严重吧……他既然能救你,说明他赶到现场的速度很快,说不定从一开始就在那儿。你怎么知道他不是背后真正害你的人?” “直觉。”余生轻轻揉着太阳穴,“以他的手段和势力,想害我犯不着绕这么大一圈。即便他想收买我让我替他卖命,威逼利诱可比施恩加惠方便多了。” “但是威逼利诱未必能真正让你听话吧?” “可他也没逼着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余生说完这句忽然顿了一下,像是想到什么。而聂倾感觉自己好像瞬间被人泼了一桶冰水,冻得他心脏发紧。 好在余生又接着说了下去:“在我身体恢复之后,他让我接管了部分生意,但是最核心的部分没让我碰。他知道我想做什么,也没限制我,只是要求对我的行动保有一定知情权,我觉得这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三年多来一直照应着我,这点要求并不过分。” “他要求知情权不过分,我要求就不行吗?”聂倾问完不禁苦笑,摇摇头,像是要把脑海里那些不愉快的想法赶跑。 “到了么?”余生没接这个话题。 聂倾将车缓缓停在sin的大门口,替他解开安全带说:“到了,我送你进去。” “不用,我一进门就有人来接我。再说这里面我瞎着也走不丢。你快走吧,别耽误正事。”余生说着已经自己打开车门,抓着门框下了车。 聂倾还是不放心,急忙从驾驶座这边绕过去扶他,可刚走到余生身边就见一个人正风风火火地从里面跑出来,一头金发在身后甩出一道金黄色的线条。 “三哥!”连叙冲过来搀住余生的胳膊,然后用一种充满戒备的眼神瞪着聂倾问:“怎么是你送三哥回来的?不是说好让我去接吗!” “我去得比你早。”聂倾说道。他本无心跟小朋友争执,可在看到余生被连叙搀住后脸上露出略显轻松的表情后,他就忍不住逞了下口舌之快。 果然,连叙立刻愤愤不平地反击道:“是三哥让我八点去的!我听三哥的话!要是三哥让我早去我可以守一晚上!肯定比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