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说完。”聂倾握紧双拳,“不要再铺垫,也不要绕弯子。告诉我,让你宁愿留在火坑都不肯回来的理由究竟是什么。” “阿倾,你的反应怎么变迟钝了。听到这里还猜不出来吗?” 余生的眼神忽然绝望起来。 “我刚才不是说过么,连海告诉我,当年把我妈是卧底的事情出卖给贩|毒集团的人就是她的直接上司。是一名警察。你猜,当时y省公安厅禁毒总队的队长是谁?” “……不可能。”聂倾在沉默了几秒钟后,又抬起头更加坚定地重复一遍:“不可能。” “你说‘不可能’,有依据吗?至少我有‘可能’的依据。”余生嘴角微微抽动。“那种级别的保密行动,不是随便一个警方人员就能接触到的。并且,我妈当年可不是禁毒支队的人。她明明隶属于市局的经侦支队,为什么会被派去贩|毒集团当卧底?在我看来,以区区支队长的职位,恐怕没有这个职权。” “那你也没理由直接怀疑到总队长身上。”聂倾不自觉间已经从地板上站了起来,低头看向余生时有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阿倾,我怀疑的人,不止是他。”余生没有退缩,定定地直视回去,然而他的表情却几乎可以用生无可恋来形容了。 聂倾的心脏一下下越跳越用力,他听见那“砰砰”的声音就在耳朵里鼓噪,所以下意识大声地想将其盖过。“你还怀疑谁?!你倒是说啊!”他冲余生吼道。 余生用静如死水般的眼神看着他,用的是问句,可在聂倾听来却比任何陈述句都更加笃定确凿。 “一名经侦支队的警员,忽然从警队消失,身为队长是不是应该过问一下?或者去调查一下她的下落?” 余生的语速很慢。声音仿佛停止了流动,让文字一个一个地凝在空气中,供聂倾看个清楚。 “可是阿倾,你还记不记得,当年我妈忽然失去联系,我爸都快急疯了,可是聂叔——”余生顿了下,“也就是,那时候经侦支队的队长,我妈的直接领导,却好像一点都不着急。你不觉得奇怪吗?以咱们两家的关系,在那种情况下,聂叔叔就算不帮忙找人,也不该那么无动于衷吧?除非,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妈去了哪里、在做什么。” “够了。”聂倾沉声道。 余生淡淡苦笑,“是你让我一口气说完的。既然开了口,好歹让我有始有终。阿倾,你说巧不巧,我妈在市局的直接领导是聂叔叔,而导致她出事的那场行动的总指挥,又是公安厅禁毒总队的队长、聂叔叔的亲哥哥——聂恭平。同一件事,跟关系如此密切的两个人同时扯上关系,怎么可能不让人怀疑?” “仅仅是怀疑还不能下结论吧!”聂倾的目光变得愤怒而难以置信,“你根本没有证据,凭什么给人下这么严重的指控??我大伯暂且不提,你居然怀疑我爸跟梁姨的案子有关系,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余生双手紧紧抓着被子边缘,将被单上的褶皱都拉平了。“我思考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已经有两年多了。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此刻所做的假设意味着什么。那些你觉得无法相信、无法接受的事,对于当初的我而言,也是一样的……” 余生说到这里深深地吸了口气。他停下来打量聂倾的反应,可聂倾却紧抿着嘴唇死死盯着他。 余生的眼神不由黯了黯。 “阿倾,我知道,在你听完这些话之后,无论相信与否,心里一定都会很痛苦。”余生嗓音发涩地说,“所以,你应该可以理解,我当时为什么没办法回来找你……无论我刚刚的推测是否正确,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就没那么容易剔除了。我不可能一边揣测着你大伯和聂叔叔是不是害死我爸妈的仇人,一边还一如既往地跟你在一起,假装你和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那现在呢?”聂倾突然开口。 犹如一根深埋许久却被瞬间点燃的引线。 明知房间里并不存在这种东西,余生却似乎听见耳边传来一连串细小的爆破声。 眼见线头越燃越短,火苗越烧越近,他却避无可避。 因为,这条引线的尽头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