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嬷嬷又开始念她:“我就想不通了,奶奶怎么能用那劳什子东西呢,我虽才来了几天,可二爷对奶奶的情义我看的一清二楚,那是把奶奶放在了心窝子里啊,我从小把二爷养大,二爷为人虽说不上多体贴,却是个有担当的,否则就这事,爷只当不知道,接着给奶奶喂滋补的汤药就是了。” 若芯抿着嘴摇了摇头,还是不想说话。 田嬷嬷真被她这不知好歹的模样给气到了:“问了也白问,奶奶便是有什么苦衷也不会说给我老婆子听。” 缓了缓又劝她:“奶奶,可别再闹了,二爷这么看重奶奶,奶奶将来想生几个还有不能生的。” 这话不由又触动了她的敏感心肠,哽咽着滴出两滴泪来,配上那副没精打采的神情,看上去好不可怜。 田嬷嬷见状,忙坐过去搂她在怀里:“好孩子,快别哭了,嬷嬷知道你心里难受,听我的,咱们去了那念头,顺其自然,好不好?” 若芯在她怀里哭着摇头,低声喃喃道:“不是的…嬷嬷…没有了…再没有了…” 田嬷嬷还以为她说赌气的话,便赶着把太医的话告诉她:“别说傻话了,我问过太医了,你这身子一点毛病没有,将来生养无碍。” “.....” 天空阴云绵绵,雨欲落不落,罩着整个钟毓馆里死气沉沉。 自那天后,刘钰自请去了外省公干,他怕留在东京城里,会再忍不住偷偷回去看她。 若芯勉力支持,生挨了半个月,还是没能挡住那一天的不约而至,约是午饭时分,她忽觉小腹坠痛,疼痛不止,便闭上眼睛,任由自己做了好大一场噩梦,等从梦中惊醒时,只觉恍如隔世,一切真如做了个梦般无迹无寻。 钟毓馆的大门开了,小厨房里滋补的吃食又像之前一样,流水似的往屋里送,摆上桌的却是满满的遗憾。 小月之后,倒是有人不重样的进来瞧她,上到太太姨娘们,奶奶姨奶奶们,下至管事娘子丫头们,还给她带进来各种各样的消息。 “给王家备的聘礼写了好几张单子,各色箱子也摆满了院子,没几日就要送过去了。” “听说钰二爷升东京骁骑参领的圣旨已经下来了,不过二爷尚在外公干,等回来了需得立刻进宫谢恩。” “铎大爷院子里的吕姨娘就要生了,二太太这几日天天往梅香謝跑,正盼着她再生个孙子带呢。” …… 全都是好到不能再好的消息,只有一桩不大美。 “钏二奶奶那边有个管事娘子同我说,说芙蓉姑娘家一直忌讳着姨奶奶住在正房屋里头。” 闻言,田嬷嬷肃起一张脸,质问回话的莲心:“这话儿是单传到了姨奶奶耳朵里,还是太太老太太都知道?” 莲心回道:“是那管事娘子拉着我偷偷说的,不知道太太老太太知不知道。” 田嬷嬷拿脚趾头想都知道王家打的什么主意。 不由气道:“哼,王家这是想叫姨奶奶自己搬出去,又不想叫上头知道她们这般心急,怕落下个多事儿的名声吧。” 宝琴一面学着给若芯布菜,一面认认真真问她婆婆:“妈,那咱们怎么办呀?” 田嬷嬷最看不惯这种以强凌弱的做派,恨道:“没那好事,就算姨奶奶早晚要搬出去,可也不是这样的搬法儿。” 那王家想的是:给那妾室递个梯子,提醒她抓住这难得机会,在你未来主母面前卖个好,主动从这正房屋里头搬出去,将来妻妾和睦。 田嬷嬷想的是:即便若芯真主动搬出去了,你们王家回头一句话:正房奶奶本就该住正房屋里头,莫说卖不了什么狗屁的好,将来还得反咬一口,说是姨奶奶死皮赖脸住在正房里,要不怎么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自己搬出去了。 这嬷嬷不止精明,周身还带着一股子直来直去的憨,最烦这种遮遮掩掩的手段,不解气的又说:“这王家也是个大户人家,行起事来怎么这么小气,你想让人搬出去,自去找上头说话,叫长辈作主让若芯搬出去就是,做什么搞这些小猫小腻的惹人厌烦。” 她原本盼着刘钰娶个行事大方的名门闺秀,没想到这奶奶还没进门,就对不上她的路子,心里愈发不愤,对莲心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