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芯闻言一惊,忙用手捂住阿元的嘴,将他的头按到怀里,抱着孩子,扭头就跑,莲心见状赶紧跑上去追,可若芯虽说抱着阿元,却跑的极快,莲心好半天才追上她:“姑娘你跑什么呀。” 若芯因跑的厉害呼哧喘着,那摁着阿元的手微微发抖,却抻着劲的不肯松开。 莲心见阿元被若芯按着脑袋不叫说话,小脸憋的通红在他娘怀里呜呜挣扎,忙从若芯手上抢下他,气道:“姑娘,你怎么了,你瞧你给哥儿摁的,好孩子,不哭不哭。” 待她们无功而返,若芯看看阿元,这才缓过神来对莲心道:“带他去安置吧。” 她回了东厢,方才跑的急,坐了好一会,胸口却还是一喘一喘的不安定,屋里烛火少,虽是夏天却叫她身上发凉,她深深吸气吐气又吸气吐气,终于觉得心口不再跳的那样厉害,待静下来,就又想起方才那个拱肩缩背被月影训斥的女孩,那女孩抬头的瞬间,隐隐看着面色发黄,一看就有忧思成郁之症,眼睛凹陷,整个人呆若木鸡,想来日子过得极不体面,她这样想着,心口莫名抽了一下,原来,原来被发落之后是这幅模样,这别也是她的下场。 莲心回来见若芯坐在炕边上发愣,忙给她宽衣:“姑娘怎么了,脸色这样难看。” “没事,就是想起方才那个被月影训斥的女孩,觉得她有些可怜。” 莲心知她心思多,劝道:“姑娘,姑娘是小少爷的娘,可别多想,再说了,姑娘来太太院里不过是学规矩来的,过两日等二爷气顺了,咱们就该搬回去了。” 她不说话,低垂着眼,由着莲心给她宽衣,好一会儿才又问:“那女孩也是太太给二爷挑的吗?” 莲心道:“不是,她原是钟毓馆的一个三等丫头,有一回二爷在沐浴,没叫人伺候,谁知秋荷大着胆子进去了,后来二爷就抬举了她。”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六月初六宜嫁娶王墨染进门, 府里尊钏二奶奶。 诗云:王氏有好女,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一朝得嫁, 凤冠霞帔, 十里红妆,宜其室家。 秦穆菲心里吃味, 她从金陵嫁到东京, 又不通诗词歌赋,便不知这东京城还有这文绉绉的讲究,豪门女子出嫁要和诗传唱,以显尊贵, 浦时,听着那戏台子上,戏子唱的莺莺潺啭, 酸道:“果是老太太娘家来的嫡姑娘, 尊贵着呢。” 身旁平儿道:“奶奶, 这里到底还是大太太当家。” 秦氏瞧着这婚事办的同她差不多, 叹了叹, 道:“姨妈只拿话暗戳戳的说我,说我小性,没个让度,可她哪知我的心, 开这个头还了得, 我不掌事也便罢了, 如今我统管着全家, 手里一百号的奴才,只叫下头的人编排我,说我不如她尊贵有体面,将来就有我难办的时候,姨妈只拿我同谭大嫂子相比,哪里比的着,我若有大嫂子的出身,便是一乘小轿抬我进来我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平儿:“奶奶宽心,这钏二奶奶再扑腾也不过是王家的面子,倒是,倒是将来钰二奶奶进了门.....” 闻言,秦穆菲面色一变,她心里明白,她是康氏的亲外甥女,任外头多体面的姑娘嫁进来,只要不是嫁给刘钰,就越不过她去,可刘钰迟早要娶亲,若娶的是个喜欢弄权造势的,她便只能洗手,将这管家之权交出去,想她兢兢业业的干了这许多年,竟是为他人做嫁衣,到底心里不甘,自然也舍不得被人奉承的热闹。 “将来的事,自有定数,钰二爷娶谁还得老太爷说了算,太太都做不得主,想来门第也不会低,咱们这几年只别得罪人,万事给自己留条路。” 平儿:“奶奶说的是,咱们这会子只顾瞎琢磨,将来的事谁说的准呢,只看谭大奶奶,当初不也轰轰烈烈的,如今呢。” 穆菲叹了叹:“这世道,女人终究挣不过命罢。” 主仆二人一时无话,便又打起十分精神去招呼席上女眷。 若芯这日未出门,过了午时,长春馆便空了,院子里只剩两个管事妈妈,约莫是见惯了婚丧嫁娶,嫌聒噪就没出去,正坐在院子里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周姨娘从外头走来,那两个妈妈见了,忙起身行礼,笑问:“姨娘怎么这样早就回来了。” 周姨娘也笑道:“没什么事,我回来歇一歇再去。” 一面说一面将两个荷包递过去:“也沾一沾喜气。” 两个妈妈道喜着接了,朝东厢努了努嘴:“若芯姑娘在屋里呢,没出门。” 周姨娘冲二人点点头,转身去了东厢:“若芯,闷在屋子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