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厉内荏地呵斥道:“行,看三哥起来了,怎么收拾你们!” 看着沈维出了大门,裴寂不由啐了一口唾沫,“什么狗杂种,也敢往府上来横!” 许伯瞥了他一眼,叮嘱道:“相爷不醒,你我都要小心警惕些,万不要在这关头惹是非!去,将那四人捆起来,扔在柴房!” “哎!我这就去!” 许伯望着裴寂兴冲冲的背影,不由暗叹了一口气,主子已经睡了三天了,若是还不醒,还不知道要生出什么事端来。 今天明远伯府来送女使,不过是试试府里的态度,要是再过两天不醒,那边的老太婆怕是得带着家眷住进来了! *** 顾言倾自那夜回来后,便将沈溪石抛在了脑后,整日里钻研着几味香药,在小院儿里足不出户两天,第三天一早出去买菜的藿儿回来,笑呵呵地道:“主子,奴婢刚刚在汴河大街上看到好多郎中大夫往沈府去,说是沈枢相病了,睡了两天都没醒呢,官家都急了。” “知道是什么病吗?” 藿儿摇头,“不知道,应该有点麻烦吧,说昨天太医局的院首带着好几个太医去会诊呢,人还没醒,沈府的人急的都找汴京城的郎中们去看了,怕是死马当活马医呢!” 顾言倾端着茶碗的手忽地一抖,水波莲纹的茶碗碎成了七八块儿,茶水洒在了顾言倾绣着海棠花的姜黄色罗裙上。 藿儿忙放下了手中的菜跑了过来,“哎呀,主子!” 顾言倾胡乱地用手中的绢帕擦了一下,摇头道:“没事!” 藿儿急道:“奴婢刚烧沸的水,还能没事?您赶紧换一身衣服吧,怕是身上寒气重,一时没缓过劲来呢!” 藿儿说着,就扶了自家主子去内厢房,顾言倾道:“你去把外间清扫一下,我自己换!” 藿儿只得出去,等关上了厢房门,总觉得自家主子这两天怪怪的,失了魂一样。 顾言倾将外裙脱了下来,已经湿透了,群面上的水还有些烫手,大腿上红了一片。 顾言倾打开了壁橱,在花花绿绿的裙间,眼睛不自主地找到了那一夜穿的月白色湘裙,猛然间想起,她那天穿的一身月白色,月光又暗,她为了脱身,还喊了一句:“我是厉鬼!” 一心希望沈溪石将她当做鬼魅,难道他真是被自己装的鬼吓的? 这一念头刚冒出来便被顾言倾毫不犹疑地否决了,即便整个汴京城的人都怕鬼,他沈溪石也不会怕! 可是按照时间推算,沈溪石是那晚开始病的,她好像记得那一晚他穿的很单薄,估计又受了寒,又见了她受到刺激了,一时倒有些后悔,那一晚没忍住去了西云大街。 可是他又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呢?还穿的那般单薄! 门外忽然有人叩起了门上的铜环:“有人在家吗?” 外间的藿儿忙问道:“主子?” 顾言倾道:“没事,你出去看看。”顾言倾从支起来的窗户里看着被叩的轻轻震动的门,不由自嘲:“自个跟前还一堆烂摊子,哪有空儿再管别人呢!” 随手挑了条藕色的罗裙换上。 这边藿儿放下扫帚,擦了手,跑到门口,刚抽掉门栓,外头的人便推开了门,只见一个二十上下的妇人手里牵着三四岁的女孩子站在了自家门口,笑吟吟地道:“你们是新来的吧,我就住你家隔壁,刚看你回来,过来串串门。” 藿儿笑道:“原来是隔壁的嫂嫂,我们初来乍到,还没归置好,不然肯定要先去拜访邻居的!” 那妇人见搭上了话,便就带着女儿自顾地进了院子,“哎呦,这才几天,你们就收拾的这般干净了,这宅子可空了大半年了!我以前和这院里的刘嫂子可好了,这一条巷子,十来户人家,就我和刘嫂子年纪相仿,她走了,我就盼着再来一个新邻居。” 藿儿见这人一点不认生,朝里屋喊了一句:“阿姐,家里来客人了!” 顾言倾已经换好了裙子,出来笑道:“还不知道嫂子怎般称呼?” “哎,我夫家姓王。”此时王嫂子对着屋里走出来的这一位小娘子看得眼都呆了,心里不由啧啧赞叹,真是年画上一般的人物,特别是那一双眼睛,望人的时候,像含了清晨水珠儿一般,又灵动又柔软。 “原来是王嫂子,快进屋来坐坐吧!” “哎,好,好,大丫,快喊姨姨!” 藿儿上了茶,端了一碟子果脯过来,王嫂子抓了一小把给孩子,自个却不吃,端着青色的水波莲纹茶碗,笑道:“你家可比原来的刘嫂子还讲究,不知道妹妹夫君是做什么营生的?” 实在是顾言倾已经十九了,身形已然长开,再者王嫂子观察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