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合相连,最后成了一个完整的圆环。所有的铁管道全部扣上,“嗤”一声,无数小铁片从两侧展开,在微风中微微颤抖着,居然是一个又一个的小火翅——这东西很像大梁的“鸢”。 整个祭坛像是一只巨鸢,陈轻絮有种错觉,仿佛点上紫流金,它就能拔地而起,升上九重天。 她震惊地想道:“不是说蛮人当年就是因为没有自己的火机技术,才被玄铁营卷了吗?这又是什么?这蛮子想坐着这玩意逃跑还是升天?” 就在她还没有盘算出个结论,事实证明,她的常识是没有问题的,只听“啪嚓”一声,连成一圈的管道上突然有一处冒出带着糊味的烟来。 接着,接二连三的断裂四下响起,汩汩的紫流金经年日久地保存在地下,早已经掺了不知多少杂质,火翅下面的明火一闪一灭间,一股不同于纯净紫流金燃烧的呛鼻气味弥漫开来。 说时迟缓,其实自第一处断裂开始到整个祭坛烧起来只有眨眼的瞬间,倘若此时潜伏在一边的是葛晨或是张奉函这样的行家,便能看出这形似巨鸢的祭坛构造根本不完整,看似花哨,其实只是生搬硬套了鸢上的火翅和管道形的金匣子,没有解决巨鸢升空最关键的形状问题,即便被火力强行来起来,不等升到半空,就会解体。 而年久失修显然加剧了这种损坏,它甚至没有要升空的意思,已经自毁了。 祭坛下埋藏的巨鸢与向长生天祈祷的神女,仿佛注定是气数已尽的天狼组遥不可及的梦,永远不可能实现。 侍卫长吓坏了,屁滚尿流地大喊道:“王!快躲开!” 仿佛是受他这一嗓子震动,那巨石雕成的石门突然塌了,将一大堆已经浮出地面的管道压住,紫流金燃烧产生的气体飞快的膨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后,祭坛竟然炸了,中间产生了一个巨大的火球,摇摇欲坠地升上天空,加莱荧惑身在大火之中,回头看了他的护卫队一眼,脸上却并无畏惧之色。 那一瞬间,陈轻絮忽然明白了,加莱未必不知道这祭坛一旦点着,就是炸了一条路。 ……他心甘情愿、蓄谋已久,只是在找一种更灿烂些的死法。 巨石的祭坛开始摇摇欲坠,眼看着就要崩塌。 陈轻絮一咬牙,豁出去了,从四方火舌中硬是抓住了一条缝隙,在众目睽睽下闪身钻了就能去,而后“轰隆”一声,祭坛塌了。 曹春花半路丢了陈轻絮的踪迹,别无他法,只好留下接应顾昀他们,直到玄铁营杀入大都,才从俘虏的蛮族侍卫口中得出加莱荧惑的大概方向。曹春花对北蛮大都的地形何其熟悉,听个大概就知道加莱荧惑一准是来神女祭坛了,当下带着心急如焚的沈易赶过来,谁知正看见这么一幕。 曹春花瞳孔皱缩,叫都没叫出声。 沈易却毫不犹豫地将身上轻裘甲卸下,就地取材,在苦寒之地没来得及开化的冰雪中滚了一大圈,混了一身的冰雪,悍然跟着冲进了烈火中。 狼王自己选择的灿烂末路将侍卫长镇住了,一群北蛮精英侍卫,木头桩子似的站在原地,几乎生不起一点反抗的意思,已经与俘虏别无二致,都不必费心去打。 杂质过多的紫流金燃烧起来没有那种烤化冰原的威力,但烟很大,人在其中,眼都睁不开,千里眼上很快沾了一层灰,被陈轻絮一把拽下来扔在一边。她看出来了,加莱从重甲中摔出来的一瞬间,大概就有了求死的欲/望,对于一个求死心切的人来说,严刑逼供也没多大用处——何况她压根不会逼。 她一步穿过正在崩塌的祭坛,在万丈黑灰中找到了加莱艰难地往前爬的影子,着火的时候越往上越容易喘不过气来,趴在地上走反而比较轻松,加莱一时半会没有被熏死的危险,陈轻絮捂住口鼻,眯起眼瞄了瞄他前进的方向,发现加莱对周遭吵闹视而不见,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祭坛中间的大石台。 那石台里有什么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