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宫大殿中有一座白骨王座,谢沾衣威风凛凛地坐在王座之上,俯视着站在阴暗空旷大殿中的紫衣姑娘,她的发丝是白的,像冬日里最干净的雪花,紫色衣裙下的肌肤细腻如绸,白得更是如玉无瑕。 与这座大殿的每一处都格格不入。 越是这样极致的反差,越是让她美得惊人。 谢沾衣凝望她的脸,在她眼尾的痣上停顿了片刻,缓缓开口道:“云步虚杀了孤两次,孤本打算将你骗进来之后狠狠折磨,以消心头之恨。” 红蓼低着头哪里都不看,就盯着怀里的云步虚。 云步虚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倒是一瞬不瞬地看着前方,不放过一分一秒地寻找着谢沾衣的弱点。 “但孤改变主意了。”他漫不经心道,“忘了云步虚,同孤契约,孤就帮你疗伤。” 红蓼是和云步虚结了婚契的,在这种情况下,她长期留下并不安全,谁知道云步虚会利用婚契做什么? 只有她和他定下灵兽之间最高等的契约,将婚契压下去,那才是最安全的。 可这也有些不太可能实现。 “没睡醒就劳烦冥皇陛下再睡一会,你没别的事我也得找个地方先睡一会。” 云步虚都没能和她结契,谢沾衣怎么敢的?真是好大的一张脸。 红蓼嫌弃地快速瞄了一眼周围,嘟囔着往外走:“什么破地方,到处都阴森森的,那里居然还有蜘蛛网?淦,第一次这么想念道圣宫。” 谢沾衣如何听不见她的自言自语?他顿时血压上升。 “……道圣宫究竟有什么好?冥宫也没你说得那样差。” “可它看起来就是很差,我甚至都不想多看两眼。” “……跟我来。” 谢沾衣刚坐下没多久就起身带路,红蓼壮着胆子睨了一眼那白骨王座。 说实话,特别有气势,还有点克苏鲁的感觉,只看一眼就心底发寒。 以前她也没有那么害怕谢沾衣,得了血脉之后就更不怕了,觉得自己游刃有余,但现在,配上冥宫冥界的一切,好像突然就意识到谢沾衣是怎样强大地统治着这里。 她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七转八转,终于停在一扇看起来不起眼的门前。 谢沾衣没有立刻推门,好像在做什么心理建设,红蓼多看了他一眼,他才冷着脸推门。 门一推开,她就愣住了。 门内的画风和整个冥界都不太搭。 连道圣宫都找不到这样画风的存在。 里面的一切看起来,都更像是青丘的风格。 从地板到床帐,甚至是桌椅和妆台,全都精致漂亮,是女子会喜欢的好东西。 外面如何纷纷扰扰怨气冲天,这里面却温暖如春,光线明亮。 “你就住这里。” 谢沾衣丢下这么一句话就匆匆离开了,红蓼回头时连他的背影都没看见。 她没有立刻进这个房间,反而还退了几步,抱着狐狸小声道:“这地方一看就有问题,你快点看看他在哪里设了陷阱给我们。” 云步虚能清晰感觉到谢沾衣离开了,几乎是落荒而逃。 而这间屋子……它并没有任何陷阱。 它甚至是非常用心准备的。 可以想见谢沾衣在准备的时候怀有怎样的心情。 或许在他提出拿红蓼换沐雪沉的时候,就已经在准备这个需要让她住一辈子的地方了。 云步虚缓缓化为人形,在红蓼戒备地注视下走了进去。 红蓼拦都来不及,只能跟着进去。 门无风自闭,红蓼吓得抱紧他的手臂。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谢沾衣哪有那么好给我这么棒的地方住?你可小心点,别被他发现我们的目的。” 她还在念叨着。 云步虚:“……” 谢沾衣,可怜。 “这里很安全。”他转过身来,抱住她安抚地摸摸毛,“放心住就好。” “真的没事?”她扬起头,明明是一双妖妖娆娆的狐狸眼,却意外得纯真。 “真的没事。” “那就好!吓死我了!快歇会。”她从他怀里出来,坐到椅子上使劲地揉着身上。 “外面也太吓人了,那么多鬼啊怪的,我看着眼睛都疼了。” 红蓼委委屈屈地朝他抱怨,他却只听得出撒娇,听不出任何后悔和真的埋怨。 云步虚安静地走过来,没人的时候,他就还是自己原本的样子,弯腰在她身边,很轻地替她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