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开了禁制可以随意拿捏,越是这样轻视,越是摔得狠。 红蓼哪里心性不坚了?恰恰相反,她坚定得很,坚定得尊崇于对颜色的偏爱! 不管祂如何回放她杀死那些妖魔的画面,如何在她心中游说,如何试图以邪气压制她的本性,她都没有任何反应。 她心里只想着一件事! 出去,确认道圣宫的情况,看看云步虚那张鲜活的,举世无双的脸! 红蓼一门心思都是这些,但凡祂有任何举动,她就不顾己身地折磨祂。 血脉是可以转移的,自然就可以随意地取出一部分来。 取出来团来团去,拿道圣宫的圣术折磨一番再塞回去,说不定还能净化一些。 只是这样她必然要遭些罪,还有可能被人在此期间夺走血脉,不过红蓼都不在意就是了。 她开门其实也没费太大力气,想来是云步虚在外面已经完成了一半,她再从里面加上一些力量,这门也就开了。 走出来的时候,她除了觉得疼,已经没什么其他知觉了。 真的很疼,她特别怕疼,不然当初云步虚发现她体内有谢沾衣留下的隐患,她也不会没让他继续尝试拔除。 现在她可以清醒着走出来,不被血脉控制,也恰恰是靠着入骨的疼。 疼痛可以令人清醒,不断加深的疼痛更让人没心思想其他。 终于见到云步虚的那一瞬,她才找回了其他的思绪,麻痹的身体有了反应,理智还没反应,身体已经本能地朝她跑过去。 她的嫁衣宽大,飘逸,跑起来像只金红色的蝴蝶。 九条尾巴无精打采地聚拢在身后,昭示了她身体状态现在并不好。 云步虚抱着她,听她说完所有的话,在她仰头时垂下眼眸。 四目相对,红蓼吸吸鼻子:“你快揍祂。” 云步虚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红蓼红着眼睛:“你快揍它!你揍祂行不行?我害怕。” 害怕。 是真的害怕。 他不在的时候她不敢害怕。 陷入幻境迷宫的时候以为他死了,她更不能害怕。 但现在他活生生地站在这里,红蓼完全被情绪淹没了。 云步虚被她这样看着,喉结滑动,那些幽暗阴冷的嫉妒暂时被封存了。 他将她横抱而起,视线扫过跪着的水如镜,落在岌岌可危的浮心塔上。 它已经快维持不住了,再由他无形的灵力一催动,瞬间轰塌,半点不剩。 红蓼转头望着那片废墟,水如镜就跪在废墟旁边,险些被砸到,但一动不敢没动。 她想说什么,感觉到云步虚带着冷意的视线,明智地选择了闭嘴。 “……你为什么不说话?” 她抓着他的衣襟,能感受到他的关切,但远不如从前那么外放。 他像在刻意收敛和压制,这让她很不适应。 “云步虚。” 她叫他名字,他也只是看她一眼,仍旧一言不发。 于是红蓼就知道他生气了。 ……好吧,大概塔里的情形,他看到后没办法不在意。 但她目前这个情况,经历了那么沉痛的幻境,都不能先安慰一下她再算账吗? 红蓼自己也有些委屈,靠在他怀里低声说:“……我只是想帮你救人。” “只是帮我吗。”他终于开口,却是反问,“不是因为你自己想救?” 红蓼心一揪,拧眉说道:“好嘛,的确是一半一半吧,当时那种情况,你赶不及,我若不进去他必死无疑,我有法衣保护,还跟你学了那么久,应该可以争取足够的时间……” “我说过让你保护好自己即可,不必去管别人。” 云步虚脚步停下,视线望着前方,语气平静:“你答应了我,但没做到。” 话说此处,他好像意识到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复又道:“你累了,我送你回去。” 红蓼怔愣许久,回过神来,她已经被云步虚放下。 浮心塔的事算是解决了,但道圣宫的危机还没完全解除。 云步虚先去救了她,现在就得去帮助弟子们。 沐雪沉已经撑了很久,硬生生将最凶的一波冥鬼潮抵挡在道圣宫之外,付出的代价也是惨烈的。 他和一众同门遍体鳞伤,若非有圣人法戒的帮助,怕是会死伤无数。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