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逐月一皱眉,正为难着是不是牺牲一个保住大家的时候,红蓼一把摁住了他。 “这事你先别出面。”红蓼散了云步虚指尖的灵光,把他往后面拉了拉,清清嗓子说,“事已至此,不妨实话同诸位说,从前的事我已经不记得了。” 莲绽细眉一挑,眼波流转。 莲逐月面露思索,嘴唇微动但没冒然开口。 唯独那对年轻的狐妖夫妇,听了这话仿佛大受刺激。 “不记得了?”女狐想要过来,但畏惧云步虚的气势,只能在原地垂泪,“了了,你竟不记得阿娘了?” 红蓼歪歪头,用一种纯粹是搞学术的语气说:“是的没错,我出过事,若不是圣人保护我,我早就死了,从那以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云步虚睨了一眼她的背影,还真是张口就来说得坦坦荡荡,若不是他知道内情也要被她骗了过去,以前她怕也是没少这样戏耍他。 红蓼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径自说着:“我只是有点好奇哈,一点点好奇——你们真是‘我’的父母吗?如果真是的话,为何我逃出青丘后,你们没有一个来找我的呢?” 哭得泣不成声的女狐忽然僵住,无助地看向爱侣。 男狐想说什么,被红蓼抬手打断。 “我还没说完呢,如今看着你们也是全须全尾,什么苦都没吃过的样子,那在‘我’被诬陷离开青丘之后,你们应当也是没有受过什么连累和惩罚吧。” “最后一个问题。”红蓼笑嘻嘻,“你们还有几个孩子?” 这一个个问题下来,直叫青丘一众都闭了嘴。 从他们的哑口无言不难分辨,原身与父母感情应该并不算好,甚至算得上是差。 原身出事,她父母非但没帮忙,还急于撇清关系,甚至可能还收过婉言的好处,是以才默认了原身犯下的一切“罪过”。 通常这样的情况下,他们一定也还有其他孩子,里面定然有更疼爱的那个。 红蓼自己是没有父母的。 她想,她在这一点上其实是比原主幸运的。 这样的父母有还不如没有。 红蓼言尽于此,说完就越过他们离开,云步虚跟在身后,自然没人敢阻拦他们。 妖界都归道圣宫管辖了,青丘当然也是他们可以随意进出的地方。 莲绽瞥了一眼狐妖夫妇,冷淡地抬起涂了丹蔻指甲,轻蔑道:“什么东西。” 她最是看不上对幼崽不好的同族,若知道里面内情是这样,断不会用他们来行事。 莲逐月挥挥手让人将他们带下去,走到红狐身边,简单为他疗伤过后缓缓道:“戏太过了,那么投入做什么,真是不怕死。” 红狐都流血泪了,瘫在地上双腿无力起不来,浑身上下都写满了——人类好可怕。 莲逐月喊了医师把他抬走,自己则回了花落殿见莲绽。 “接风宴道祖是不会去了,你就不该把他请来,他来这里的目的绝不简单,请神容易送神难,看你这下怎么办。” 莲绽正在作画,画中美人正是一身蓝金道袍,仙姿玉骨,睥睨终生的云步虚。 “我这辈子就在这一个男人身上栽过跟头,不找回场子怎么咽得下这口气。”她放下笔,吹了吹画面,笔墨瞬干后轻抚过画中人的脸颊,“这样的美男子,那般崇高的地位,此生若是没得手过一次,我会抱憾终身的。”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