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爸身体好些了吗?” 顾倾城动作一僵,抬头看她一眼: “明雅,爸爸他……已经不反对我们了。” 明雅不防,握在手上的筷子蓦的坠落,“啪”的落在脚边。 “为什么?” 顾倾城替她要来一根新的筷子,说: “我已经把他说服了,往后他不会再为难你。” 明雅眯起眼,不太相信他的话。 顾倾城想了想又说: “明雅,既然爸爸已经同意了,咱们就暂时维持现状好不好?” 明雅看了他许久,什么也没说的低头扒饭。 后来当顾老爷子出院以后,她又去了一趟医院。 见到他,老爷子虽然什么也没说,倒也不再给她摆脸色了,而态度竟然比从前温和了许多,离开的时候甚至关心起她的身体。 “脸色怎么那么差?回头我让倾城给你送点补品。”老爷子看了她一眼,在佣人的搀扶下头也不回的上车。 明雅目送着逐渐消失的车屁股,抓了抓头发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回头问顾倾城,这小子却跟个撬不开的河蚌似的,死活不肯松嘴。 之后两天,明雅发现自己的孕吐越来越严重,一个人在家的时候还好,就怕在公众场合。 有一次会开到一半,她捂着嘴当着所有人的面往外跑,事后王厉旁敲侧击的打听她的身体情况,见她不愿提,后来也就不问了。 但当明雅慢慢平复心情以后,她知道这事情不能再拖下去。 隔天一早,她驱车来到中心医院。 雪还在下,密密匝匝的落在肩头,明雅用手挥了挥,直接去了妇科。 她跟护士说了两句,别人便领着她去做了术前的清洗。 虽然她已经生过一个孩子,但是做人流还是头一次,看着小护士将一条管子伸入她的体内冲洗,她面上看起来平静,实则一颗心已经开始打颤。 “昨晚喝过水吗?”医生冷淡的瞥了她一眼。 明雅摇头,她做预约的时候就询问过一些细节,所以她是空腹前来,昨晚更没敢喝一滴水。 耳畔传来金属相撞的声音,她回过神,发现那位中年女医生正在摆弄架子上的工具。 明雅默默扫了眼,扩张器、钳子、刮匙、剪刀、注射器……一会这些东西将会用在她身上…… 她心里发悚,听从医生的指示躺上手术台,闭了闭眼,只觉得正上方的白炽灯格外刺目。 这时有人在一旁摆动针管,看样子是要打麻醉。 脚被架了起来,明雅任他们在一旁鼓捣,自己则两眼光光的盯着天花板,只等着麻醉师给她一针,然后她就能在梦里与孩子告别。 泛着银光的针管蓦的扎入她的血管,明雅倒抽一口凉气,疼得险些惨叫。 耳边又一次传来器具相撞的声音,她侧过脸看了眼一旁的麻醉师,又看看正在鼓捣工具的医生,还有由器具上不停泛出的寒光,脑海中蓦然回放出在来之前看过的视频,不久之后这些冰冷的金属物品就会进入她的身体,然后绞碎她的孩子…… 顾倾城早上去了明雅上班的写字楼,岂料扑了个空,询问过王厉后才知道她今天请假。 他心事重重掏出手机打算给她打电话,谁知话筒里传出的是一道机械的女音。 顾倾城攥着手机站在路口发愣。 既不上班也不接电话,方明雅到底去了哪? 这时,脑中蓦然晃过一道灵光,顾倾城思索了下,便快步朝停车场的方向跑,而后一踩油门驶向最近的一家医院。 他不知道明雅上的是哪家医院,更不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只能跟个傻子似的一家家的找。 最后,当他在中心医院的停车场里发现明雅那辆红色的保时捷时,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的事了。 —— 嗅着满屋子的消毒水味,明雅抚着微微发晕的脑袋从床上起来,等着脑袋一清醒,神便揪着一旁的护士问: “我的孩子还在吗?” 这个护士年纪有点大,不耐烦的瞅她一眼,没好气的道: “既然当初不想要,为什么不做好防护措施,你们年轻人就是胡来,知不知道手术对身体的伤害有多大?”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