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身来。看着已酒醉的花尘子,其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这万年的野粟酒,便是元婴后期的鲁牙都消受不起啊!从魔冢脱身之时,他只得到三坛酒,若非想摆脱这魔女,还真舍不得这远古的佳酿。不过,这一番‘劝酒’,可真是费尽了心思! 恍惚之中,花尘子还是察觉到了林一的异样,便想坐直了身子,却感到极为的疲惫。无力之下,她只好伏在桌上,秀眸斜睨着,好奇问道:“你是那小子吗?”其醉态可掬,神情中却透着一阵阵的迷乱。 林一默不作声,脸色渐渐沉静下来。 花尘子挣扎了下,又瘫倒在了桌上。她喃喃自语:“我这是醉了吗?这世间还有醉人的酒……”其无奈地摇摇头,却又忽而泣道:“呜呜!尘子怎会这般的不堪……” 林一神色一怔,轻轻皱了眉头。花尘子泪眼滂沱,兀自抽泣不止,仿若彷徨无依的孩子,不知悲的是心伤,还是苦的彷徨,他人无从知晓! “呜呜!醉了便醉了!醉了……便可入梦……梦里有家,还有爹娘……”不时啜泣着,花尘子于醉眼朦胧之中,冲着林一那已模糊的人影说道:“想家吗?想爹娘吗……” 许是触动了心事,花尘子止住泣声,却又痛苦地呻吟了下。她断断续续说着话,好像不如此,不足以宣泄心头多年来的郁积—— “……我爹娘不在了,只留下我一人……我爹娘乃是一家族的修士,与天道门并无瓜葛……而我花家的先祖曾与天道门祖师有旧,便是松云散人……后来,因得罪了仙门中人,花家被灭,我爹娘惨死,只活下我一人……事后为松云散人获悉,便随其回至天道门……那一年,我只有十六岁……祖师体恤我身世可怜,便让他弟子收我为徒……可我那师父人面兽心……呜呜……” 花尘子伏在桌子上,肩头耸动着,一时悲咽无声。那酡红的面容尽为泪水浸泡,凄苦的神情变得狰狞起来,竟是咬牙切齿又道:“我那师父元婴后期化神无望,却采我元阴炼药……我不从,他恼怒之下要杀我……还……还道出了灭我花家满门的实情……于临死之际,祖师赶来……本以为他老人家可以秉持公道,却不想他还是放过那个畜生,只是将其逐出山门……我要报仇,我要修炼……当我闭关三百年出来时,却闻仇人已耗尽寿元……死了……” 轻轻捶了下桌子,花尘子绝望地说道:“……我恨祖师当年的偏袒,我恨天道门功法的龌蹉,我恨人性的世故与卑鄙,我恨自己修为提升太慢,我恨天道门……可我心头的恨,却无人可以诉说……从此以后,仙门上下皆让着我……我为了报仇才拼命修炼,而仇人却不在了,我又该如何……即便是修至化神,又能如何……祖师最终亦免不了身陨道消,我修炼又有何用……” 话至此处,花尘子渐渐止住了抽泣。她轻叹了一声,眸子里闪动着一丝神往,继续说道:“……无意中,我于藏经阁的典籍中有所发现,由此猜测魔冢的天道魔塔来自仙域……我要修炼下去,成为超越化神的存在……我要毁了天道门的功法传承……最终,我要去寻仙域的所在,那儿一定没有尔虞我诈,一定没有人面兽心的畜生……” 沉重的醉意夹杂着不尽的倦意涌来,花尘子又挣扎了下,却是伏在桌上难以起身。她眼神愈发飘忽起来,兀自说道:“好不易寻到进入魔冢的法子,却便林一那小子毁了!我恨他……他身上中了我的陀罗香,百年不散……千里之内,我便能寻到他……林一……坏小子,我要抓住你……” 话语声渐低渐隐,花尘子慢慢阖上了双眸。而其嘴巴还蠕动了下,口水流了一桌子,娇痴的憨态透着纯真无邪!她睡着了,去追寻属于她的梦…… 夜风透过花窗袭来,掠起了林一肩后的长发。有暗香隐隐,灯火袅袅而灭! 每一片风景的背后,都有自己的故事!即便是孤独前行,却又总是于不经意间感受着四季的不同,使人凡心染霜,使人步履沉重…… 默然伫立良久,林一还是轻轻摇了摇头。于客房四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