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说道:“玄明殿的界中天……我弃你而去……虽说趋利避害,乃君子所为,而真正的原由,还是将你视作了投机之辈……我,又错了……” 神色中带着歉意,吴七喟然一叹,说道:“最后关头,老子实在是不想躲了……此生得以力拼金丹修士、筑基后期、筑基中期修士三人,虽败犹荣,着实快意……” 说到此处,吴七的神色中绽放出最后一抹血红,气势凛然。少顷,他长长吐出了一口气,神色忽而趋于安详起来。其双手结印,双目微阖,幽幽叹息一般,留下最后一句话 “又错了……老子无悔矣……” 恍惚中,吴七露出释然的笑容。林一定睛看去,其神态安然,魂已远逝!耳边唏嘘声传来:“吴道友,一路走好……” 兰琪儿无力地依在秋采盈的怀中,不知何时醒转,神色中透着一分哀意。她轻声吐了一句,默默注视着转过身来的林一,那幽深的眸光令人心醉又不可触及,有疑惑与感怀、欣赏与迷惘,在更迭变换、交集不定。 他一个漂洋过海而来的修士,怎会懂得《玄天心法》,还习练的如此娴熟,所施展出的玄天盾,竟是与自己不相上下。要知道,他不过是将将筑基啊!这原本是一个惫懒油滑的年轻人,随意散漫而又不失小心的神态常常令人忍俊不止,可转眼间,便是这么个小辈,竟能与困境中筑基,在危急时挺身而出。 当这个年轻人挡在自己身前的时候,他仿若换了个人。那凛然而又一往无前的气势,令人动容;那舍我其谁的无畏,一如风中琅,傲然万物,又如危崖孤树,风姿卓然而不群。爹娘与师父之外,惟有他,在自己生死关头挺身而出。那孤傲的身影好像前世便已熟悉,莫非,曾在梦中出现…… 只是,他的《玄天心法》来自何处? 不知兰琪儿在想什么,见其伤势有所恢复,林一转过身去,与一个阴冷的目光碰了下。冼峰那目不斜视的作态,使人感到有些异常。 “天远,咱送吴前辈一程吧!”沉声说了一句,林一独向洞壁而立。木天远弹出火球焚了吴七的遗骸,并将其随身物品交予玉珞依。 “此处非久留之地,我等还须继续前行,寻找出路!”见玉珞依、木天远应允,林一转向兰琪儿,问道:“兰前辈的伤势有所好转,不知可愿与我等同行……” “林大哥,我等愿意……”秋采盈面露欣色,话未说完便被兰琪儿打断,轻嗔了声无礼,便冲着林一说道:“再以前辈相称,又使兰琪儿如何自处?” “兰姑娘……”林一话未出口,兰琪儿轻啐了下,唇角梨涡浅显,苍白的面容上显出动人的笑靥,出声说道:“真是难听死了……” 这对话的二人,一人貌美若仙,一人青春年少,彼此无间的模样,牵动了一旁冼峰的心思。他抽动了下眼角,一脸的妒色与嫉恨,从牙缝挤出冷冷的一句:“唤作琪儿倒是好听……” 不为冼峰的话语所动,兰琪儿抬起玉指,稍显无力地撩起鬓角的一丝乱发,神情倦怠却愈发楚楚动人。她轻声说道:“生我者父母,养我者师父,救我性命者……唤我一声琪儿,又有何不可……” 冼峰的脸上顿时罩上一层羞怒的神色,强忍着不发作,盯着林一的眼神,愈发地阴冷。 …… 一行人循着地穴继续往前赶路,林一拎着长剑落在了最后。而一直神情阴晴不定的冼峰,则是走在最前头。 漆黑的地下起伏不平,亦不知去往何处,几尺高的穴道并不碍行走。只是,兰琪儿伤势未愈又添新创,体力稍弱,有秋采盈在一旁搀扶着,赶起路来亦不慢。 走了一个多时辰,脚下的路平坦了许多,穴道渐渐宽大了起来。又往前行了不多远,一个山洞出现在了眼前。 这山洞有着二三十丈大小,倒也寻常。而令人惊奇的是,那山洞四周的洞壁上,一下子出现了十余个洞口,每一个都是黑黝黝的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