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才一百亩大的小庄子,连地契都没有,做什么都束手束脚的。屈才了,屈才了。 纪真起了兴致,就想去庄子上看看。 木槐赶紧拦着:“少爷,现在也就是个规划,还什么都没弄呢。那庄子上原本的别院太旧了,已经推了正在建新的,到处都乱糟糟的,还是等新的院子建起来再过去的好。到时几个暖房应该也建好了,还得少爷给掌掌眼呢!”天这么热,现在庄子上没遮没挡的,少爷身子又弱,可折腾不起。 纪真想起当年提着脑袋出任务随时都能死上一死的日子,再想想现在退休一般种花种草的悠闲日子,笑了笑,又坐回了花厅阴凉处。这样的日子,可是以前做梦都梦不到的,得珍惜。 庄子上去不得,花店还是可以去看看的。 用过早膳纪真就带了木樨和已经养好伤回来当差的胡石头出门了。 纪真是第一次过来花店。花店左边是一间纸笔铺子,右边是一间绸缎铺子。店门才开不久,冷清得很,两个小伙计正在往外面搬花盆。 纪真在店里四处看了看,一手提了小喷壶,一手拿了剪刀,借着修剪浇水的机会把那几盆比较娇贵的牡丹和兰花梳理了一遍。 木樨趴在柜台上看账本,把胡石头使唤得团团转。 薛凛进门第一眼就看到了牡丹丛中那个熟悉的身影,大步走过去,在纪真肩上一戳。 纪真一下子就栽了个前趴。 薛凛:“……”偷偷把惹事的手背到身后。 纪真默默爬起身,看看站在三步开外的薛世子,再看看那盆被压坏的牡丹,手一伸:“承惠五百两。” 薛凛看一眼那盆被压折的白牡丹,怎么看也不值五百两,又不是什么珍贵品种。 纪真面无表情:“本店店规,故意使坏者,坏一赔十。” 薛凛:“……” 纪真晃晃手中剪刀,木着脸:“刚刚差点戳我脸上。” 薛凛伸手就往怀里摸,只摸到一包碎银子,就把腰间挂着的玉佩往下一解,往前一送:“中午我做东,赔罪。” 上好的羊脂玉,一看就不是一般的值钱。 纪真暗骂一声土豪,放下剪刀,把玉佩推回去,宽宏大量一笑,说:“算了,吃饭也免了,白水胡同口的赵家烧鸡来一只就好。” 木樨在纪真身后木着脸:“少爷你还不能吃烧鸡,太油了。” 纪真忍了忍,改口:“一个鸡腿。” 木樨不吭声了。 没多久,纪真收到了一个鸡腿,薛世子亲手从一只烧鸡上撕下来的。 一个细眉细眼的书生从隔壁纸笔铺子过来,手上还把玩着一块砚台,看一眼薛凛手中缺了一只腿的烧鸡,看一眼捏着一只鸡腿的纪真,微微一笑,两只眼睛就都看不到了。 薛凛给两人引见。 “纪真,安远侯府三公子。”薛凛。 纪真放下鸡腿朝人行了一礼。 “白妙山,一个不相干的人,不必理会。”薛凛。 白妙山:“……” 纪真:“……” 白妙山狠狠瞪了薛凛一眼。只可惜眼睛太小,没被薛世子接收到。 白妙山是个雅人,爱好广泛,什么都能说上几句。 纪真是个学霸,过目不忘,两辈子积累也不少。 二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 薛世子发现自己插不进话的时候就有些心烦了,等发现自己听不懂两人说什么的时候就更烦了,站起来好几次,偏就是不想走,就一次次坐下来猛灌茶水。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