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琛在背后叫了声;“你去哪里?” 柳絮头也不回道:“我招呼福喜,福录进来侍候你沐浴。” 赵琛在她身后道:“你陪我沐浴,你那都不许去。” 隔着屏风,柳絮站在外面,赵琛在里面沐浴,柳絮听见哗啦哗啦水声。 赵琛偶尔低声说话,望见她屏风后的身影,心里踏实少许,柳絮心想,他大概被这场瘟疫吓到了,没缓过劲,总怕她出事,不愿意她离开他的视线,过一阵子也许就好了,她暂时依着他,安抚他情绪。 念琴轻手轻脚进来,低声附耳道:“主子,现在摆饭吗?” 柳絮听里面水声很响,大概赵琛要穿衣裳,小声道;“摆饭吧!” 赵琛披着浴袍出来,看见她站在屏风后,拉住她的手,亲近地道:“表现不错,很听话,你知道你变了吗?变得温顺,原来浑身长刺,对我拒之千里。” 柳絮偏过头,望着他,不知为何自己对着他时,总变得心软,灿然一笑,“大难不死,让我看清楚一些事。” 赵琛接话茬道:“看清楚我对你的真心,感动了你,是吗?” 她无需说什么,他和她都明了,相互之间一个眼神,便知道彼此的心里所想。 赵琛坐在饭桌前,拉着柳絮坐在他身边,赵琛狼吞虎咽,就像是几辈子没吃上饱饭,她看着他用膳,徒然触到她心底的柔软,她心一酸,别过头去,眼眶有点潮润。 他忽然停住,板过她身子,注视着她的脸,“你心疼了?” 柳絮转过脸,强笑着,端起粥碗,窝了一勺子,送到他嘴边,“快吃,一会冷了。” 他张开嘴,一口吃下去,满足地笑了,这一笑,似屋里照进万道霞光,柳絮一阵晃神。 赵琛唇角漾着令人目眩的笑容,接过柳絮手里的碗,几口便吃光了,一气喝了三碗粥,柳絮看他真是饿极了。 赵琛撂下碗筷,念琴端着一铜盆温水,水面飘着雪白的手巾,柳絮亲手绞干,为他擦手,柳絮轻柔小心地擦拭,指尖不经意碰到他手指,柳絮往回刚一缩,赵琛便一把握住,柳絮朝两边看看,嗔怪地睨了他一眼,丫鬟太监都在旁边看着,一干丫鬟太监别过脸,抿嘴笑。 柳絮讪讪的应付擦了两下,紫霞奉上茶水,赵琛接过,柳絮朝一干下人使了个眼色,众人知趣地退下。 柳絮看屋里没人,道:“我院里一个丫鬟得了疫病,我审问她,她交代是有人指使她把带有疫毒的汗巾跟同屋一个丫鬟汗巾调换,致使同屋丫鬟感染上瘟疫,这指使她的人是府里一个媳妇叫黄三娘,据说跟陈管家有首尾。” 赵琛脸色突变,口气沉重,“这就是说有人借着瘟疫害你,那个黄三娘和陈管家有染,这事情不难猜。” 二人彼此交换一下眼神,心情都有些沉重, 这时,宫保提着袍子,脚步匆匆进来,“回王爷,阖府都搜查过了,没有王爷要找的人,下人里有几个手臂带伤的,奴才验过都不是。” 赵琛道;“今早开府门,查查有谁出去过?” 宫保道;“奴才让小路子去问大门上的人,小路子去时,大门刚开,门上人说尚无一个人出去,小路子为慎重起见,又问了二门上的婆子,内宅没有人出入。” 赵琛道:“府里所有的地方都搜了吗?” 宫保道;“奴才犄角旮旯,就连狗洞都看了,草垛都翻了,什么也没找到。” 柳絮透过窗子望了望王府高墙,王府内宅的墙壁要想爬上去个人,身手敏捷的,都有些费力,王府外墙比内院的墙高,武功高手,飞檐走壁,轻功了得,尚且不易,更何况有王府侍卫,王府戒备森严,如铁桶一般,想打这个主意进来,估计是没可能。 赵琛偏头,瞅着柳絮道;“那晚要害你之人,你可看清是男是女?” 柳絮事后想过,遂道;“半夜里屋里没掌灯,天又很黑,看不清面貌,只能看见模糊影子,我直觉是男子,身量比一般女子高,但走路非常轻盈,又像女子,总之有一点奇怪的感觉。” 赵琛又问宫保,“你确定没有人出王府,就是死人也没有?” 宫保突然‘呀’一声,“对了,王爷一提醒,奴才想起来了,早起疫病倒是死了几个人,抬出去了,奴才想都是得了瘟疫死的,没上前查验。” 赵琛肃色道:“这几个得了疫病抬出去的,都是那个屋里的。” 宫保寻思片刻道;“王妃屋里一个太监死了,康宁郡主寝殿里抬出一个宫女,还有就是宣哥住的熙和殿,进去挪宣哥时,看见里面有几个剩下一口气的宫女,还活着,抬了出去,不过那几个宫女看样子病了好几日了,熙和宫门外上锁,里面的人好久没出来了,还有扫花园的一个上了岁数的婆子也得疫病死了。” 熙和殿锁了多日,排除在外,上了岁数的婆子身手不可能敏捷,那么就剩下上院和康宁郡主两处的人,康宁郡主寝殿死了的是宫女,上院王妃屋里死的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