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大开眼界。大家就也都记了下来。 如今听了他这话,二房的姐妹就也明白缘由为何。再想到他后面的那些话,甚么‘君子如玉光风霁月’的那个人,其中有个小姑娘忍不住噗嗤笑了,向廖心慧望了一眼,又赶紧收敛目光。 ——廖心慧的未婚夫婿是两广总督崔大人的嫡子。此人相貌出众风流倜傥,十分招蜂引蝶。 廖心慧亦是明白过来,廖鸿先这是在讥讽她的夫婿不是个专情的,气得脸铁青,说道:“崔少爷身边纳了几个通房,也不过是因为我年纪太小,前两年嫁不得。你不必如此含沙射影,倒是落了下乘。” 她这话一出来,剩下的那几个姐妹有的也忍不住低着头笑了。 廖心慧初时还没觉出什么。仔细一想,脸色愈发阴沉起来。 ——廖鸿先比那崔少爷年长两岁,尚能独身至今。而江云昭比她还年小一岁多,却也早早嫁与廖鸿先为妻。 如此一对比,反倒更加显得廖鸿先与江云昭情真意切了。 廖心慧想要发火。想到临走前母亲和兄长的叮嘱,到底没有立刻发作,只恨恨道:“男子三妻四妾本是寻常。你这般的,倒是不知有何隐疾了。” 女孩们面面相觑,低低垂了头。 这时旁边响起个清柔的声音。 江云昭平静说道:“他有没有隐疾,应当只有我清楚才是。你一个未嫁的姑娘家,说出这等污言秽语非议兄长,让人知道了,不知要怎么议论王府女儿了。还望自重!” 细雨悄悄落下,凝在衣上和发间。 女孩儿们为了踏春,特意穿了轻薄的衣衫。此刻便有些觉得凉了。忙扯了扯廖心慧的衣袖,示意她快点说出来意。 廖心慧这才不甘不愿地道:“我们的车子坏了,无法坐人。你往旁边靠一靠,我们也好坐进去。” 江云昭莞尔。 廖鸿先含笑说道:“不愧是王妃的好女儿。就连求人,都说得这般悲天悯人,好似在施舍一般。” 女孩儿们偷眼觑了觑廖鸿先的脸色,齐齐噤声不语。 廖心慧也觉得有些冷了,不耐烦道:“都是王府的东西,你们让个地方出来不是合情合理的吗?”又用大家都听得到的声音,低低说道:“吃的用的还不是我爹娘的。也好意思自己坐进去,把我们晾在外头。” 这话说得太重了。 女孩儿们再不敢抬头,你拉拉我,我拽拽你,都往后面慢慢挪了几步。 廖鸿先拍了拍马儿,低垂着眼帘,说道:“这府里吃的用的,都是你爹娘的?” “那是自然!”提起这个,廖心慧仰起了头,眉目间都是得色,“整个王府,都是我们的!你不知好歹占去了晨暮苑,我们已经够忍让了。如今你还恩将仇报,将我哥哥关进那种地方去……” 廖心慧眉目一闪,尽数带上了恨意,“可不就是狼心狗肺的东西么!” ‘啪’地一声脆响。 廖心慧捂着脸,不敢置信地望向江云昭身边不知何时过来了的封妈妈。 “‘狼心狗肺’这四个字,安在你们身上,才是最恰当不过!”封妈妈扶着车壁缓缓说着,脸色苍白,字字铿锵,“当年你爹闹出那么多乱子,世子爷帮他一个个收拾过去,花了多少精力、用去多少心血?到头来呢?世子爷的家财他寻不到,就占了世子妃的嫁妆。买田买地买屋。你当那酒楼真是他赚得的?告诉你!当年他们夫妻俩挥霍无度,身上已经没多少银子了。哪来的钱开酒楼!雇人手!” 她口中的世子爷和世子妃,便是廖鸿先已故的爹娘了。 廖心慧本想呵斥一句‘狗奴才’,可是对着眼前这个气度端庄眉眼凌厉的前宫中嬷嬷,那些恶言恶语竟是全部都卡在了喉咙口,一个字也讲不出了。 有个女孩怯怯懦懦地上前,轻声说道:“其实,其实我们就是想着车子坏了,来想看看嫂嫂能不能帮忙的。姐姐她不会说话,惹恼了嫂嫂,还望嫂嫂不要介意。” 江云昭听出了这个就是那天在新房里的女孩儿。 当时听她讲话,江云昭还以为是个丫鬟。后来才听出是个庶女的女儿,只是不知为何性子这么绵软。 “为什么不要介意?”江云昭说道:“我很介意。所以无论有没有事,你们不用来寻我了,也省得费了唇舌,闹得心里不痛快。”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