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高个儿气度文雅风采翩然。 他捏着把折扇走到屋中,朝江老夫人和江兴源夫妇行了礼,这才扭头去看马氏。见她俏脸都有些扭曲了,不禁问道:“娘子,你这是怎么了?” 马氏横眉竖眼地睇了他一眼,也不答话,捏着帕子转身寻了个座位坐了。 江兴振摸不准她什么意思,四顾看了下,却是发现了地上的那张纸。 他目光微闪,再抬眼,脸上已经带了惊诧,“这是什么?” 江兴源盯着他看了半晌,问道:“你当真不知晓?” “那是自然。” 江兴源已经没了和他们争辩的兴致,只从那叠纸中抽出一张,丢到他身上,“你说你不知情。可是店里的活计说东西是你去取回来的。作何解释?” 眼看江兴振依然面露迷茫之色,江兴源没了和他们耗下去的耐心。他将手中厚厚的一叠纸分成两叠,扬手将它们分别朝着两个弟弟用力掷去。 纸张翻飞,飘然下落。 江兴源无力地说道:“你们自己看吧。买河豚,卖御赐玉杯。买毒、投毒。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要置我于死地,都是你们做下的好事!” 三老爷江兴岩惊道:“什么毒?有这种事?我完全不知情啊。” 马氏冷笑道:“你会不知道?你如果不知道,那出事的晚上,怎么巴巴地跑去侯爷身边守着?还不是怕事情败露自己捞不到好处,所以特意去盯着!” 江兴岩想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登时怒了,“我有病啊我去下毒!大哥出事我能捞着什么好处?我不过是怕大哥发现白玉杯的事情所以万事求个稳妥……” 一言既出,后悔都来不及了。 马氏就笑了。 她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衣衫,说道:“侯爷和夫人宴时入口之物和器具与我们相同,想来问题不是出在那些上面。唯一会出岔子的,只有侯爷他们单独使用的白玉杯了。既然白玉杯是你们动的手脚,那么毒物一事是谁做的,一目了然。” 江云昭拊掌赞道:“二婶真厉害。不用多想就能猜到毒物是下到白玉杯里了。” 连氏闻言不敢置信地看马氏,“我家老爷打那杯子主意一事,我只告诉了你一人。你倒好,竟是利用了这事来反咬。”她顿了顿,忽然明白过来,“是了!事情肯定就是你做的!如果不是你做的,谁又能那么巧正好赶在白玉杯被替换之前用了它犯事!” 马氏冷笑道:“你这才是真真正正的反咬。你那河豚肉一事证据确凿无法反驳了,如今就想拖了我下水?没那么容易!” “二嫂这话说得好笑。毒是你们买来的,也是你们投进去的。若是想找替死鬼顶罪,二嫂怕是寻错了人吧。” 江兴岩听出了点滋味儿,小心翼翼地问连氏:“那毒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连氏双目微冷,斜了他一眼。 “那河豚肉……” 先前搁置河豚肉的红月已经被捉了去,而后钱妈妈镇日里鬼鬼祟祟,方才几人也都看到了散落纸张里知情人的字据。 秦氏知道否认也是徒然,彻查下去必然落不得好,索性不否认,淡然说道:“我不过是买错了鱼罢了。” 马氏冷笑:“好一个买错鱼。怎么不说卖御赐杯子也是不小心卖错了呢?” 连氏正待反驳,突然,响起了一声怒喝。 “够了!”秦氏忽地起身,按住气极的江兴源,扬声叱道:“出事前互相算计,出事后互相推诿。看看你们这般市井泼妇的模样,哪还有一点世家嫡妻的风范!” 她目光冷冽地扫过几人,寒声说道:“你们也不用这般耍泼耍赖。河豚一事已经查明,至于毒物,等到袁大夫将此物查证完毕,自有分晓!” 屋子里一下子静寂下来。 那几人神色各异形态不一,霎是精采。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