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陶嫤迷茫地盯着那块绢帕,好半响才醒悟过来,这是怕她哭吗? 她扑哧一笑,笑时眉弯新月,水眸清亮,“你以为我为何难过?” 陶妘静了静,“难道不是因为大娘要离开?” 她诚恳地点了点头,手下那方手帕,却不是拿来拭泪,低头编出一朵芍药花朵的形状。她手指翻转,纤细瓷白的肌肤看得人眼花缭乱,没片刻便完成了一朵。 陶嫤看了看,还算满意,抬手别在了陶妘的发髻上,“你猜对了,我是很难过。” 其实她非常心灵手巧,女红女课一般难不倒她,端看她肯不肯下功夫学而已。就连功课也如此,以前殷氏为她请的教书先生这么说过,聪慧机敏,奈何懒惰顽劣,说的就是陶嫤。 陶妘看着她明媚笑脸,在晨曦中几乎变得透明起来,不知为何心中泛起一股怜惜。她知道陶嫤不痛快,就算笑时也一点都不开心,“你还可以常去国公府看大娘。” 话音刚落,陶靖从室内走出,停在两人跟前。 他身姿挺拔,俊容平静,一夜之间仿佛长大许多,“阿娘要出府了,我送她到国公府去。” 陶嫤拂了拂裙上尘埃,三两步跳到他跟前,“我跟你一起去。” 二房三房的人皆已散去,陶老爷来说了几句话,大约是觉得自己没有挽留的资格,只叫殷岁晴回去好好照顾楚国公,他改日就去府上登门赔罪。 一行人正欲离开时,陶临沅忽然从门外走入,脚步生风地来到紫檀屏风后,对一干人道:“你们都出去。” 他说这话时眼睛一直看着殷氏,目光含着冷鸷与怨怒。 殷氏置若罔闻,从镜奁前站起身,“有何事你便直说,不必撵走我的人。” 白术和另外八个丫鬟是她从家里带来的,自然跟着她一块回去。殷氏既然要走,便是所有东西都分得清楚,好像两人同床共枕的往事,从未发生过。 陶临沅面不改色,声音更凌厉几分:“出去!” 陶嫤倒想知道他同阿娘说什么,不过这种情况还是让他们单独相处比较好。于是拉着陶靖一块出去,在院子里等候。 * 室内一下子只有他们两人,陶临沅反而不说话了,看着她容光焕发的娇靥,心里百般滋味。 分明一起生活了十来年,他却好像从未认真看过她。 岁月没在她脸上留下一点痕迹,只比刚嫁入陶府时丰腴了些,却比那时更有韵味。她微偏着头,露出脖子那块细腻光洁的肌肤,他知道是怎样的触感,摸上去滑腻柔软,她的身体一直很柔软。 以前他觉得她跟自己争执的嘴脸真是可恶到了极致,现在她安安静静地,冷漠疏离地看着他,他却无比怀念那时的光景。 殷氏看了他一眼,“无事我便走了。”说着便往门口去。 陶临沅眼神一凛,擒住她的手腕一步步逼近,“你当真对我没有一点感情了?” 身后是朱漆彩绘大柜子,殷氏被逼得走投无路,后背霍然撞在木柜上,传来清晰的疼痛。她拧起眉尖儿,好似听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你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这一瞬间,陶临沅竟想脱口而出“假话”二字。 他已经抓不住她了,出了这个门,他们以后便再没有任何瓜葛。可是他为何如此不甘心? 哪怕只是骗一骗他也好,让他知道她心里还有他。 他挣扎许久,“实话。” 殷氏迎上他的双眸,微微一笑,“没有。” 她推开陶临沅,看着他沉痛的表情,忽然觉得非常痛快。彼时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