杆向外瞧去,只看视野极佳,这一代的山水秀色尽收眼底,底下抚仙湖上人潮如涌,是十艘五彩龙舟在湖畔蓄势待发,穿着各色衣裳的船手亦在岸上待命。 她心中极是高兴,说道:“今年这房间定的好,往年只在角落上坐,都看不分明。” 顾琳在旁听着,连忙接口奉承道:“这也是母亲的福气,到了颐天年的时候,就有这样的享受。” 顾王氏倒拉过姜红菱,说道:“这也多亏了我这孙媳妇能干,往年就寻不到这样好的房间。也不止如此,她来府中这些日子,真真替我操持了不少事情,但有她在,万事皆不用愁的。” 顾琳不料,这奉承老母倒推了她去赞姜红菱,笑了笑说道:“孙媳妇孝敬老太太,那是理所当然的。” 姜红菱看着她,也淡笑道:“姑太太说的是,的确理所当然。” 说笑了几句,众人便依次落座,女眷们坐了一桌,围着顾王氏如众星捧月一般。男丁另坐了一桌,两府的老爷带两府的少爷,还有那吕仁辉并族中各房数得着的兄弟,那个顾环今日也带着他的兄弟来了。 苏氏在桌上坐着,瞧见一幕,低声问顾婉道:“那不是你容大嫂子家的两个哥儿么?这样子的家宴,几时轮到他们来了?” 顾婉亦低声回道:“听闻他们如今在二哥的书院读书,环哥还替二哥做事呢。” 苏氏听着,也就不语了。 众人落座,姜红菱便问就开宴,还是再等等。 顾王氏便说道:“这才来乍到的,倒也不觉得饿,先泡壶茶来,一家子说说话罢。” 姜红菱闻说,便出去吩咐了一声。 少顷,店中伙计便送了香茶果点上来。 松子杏仁、糕点果品,摆了一桌子。 众人围桌而坐,捧着顾王氏,虽底下心思各异,面上倒还说笑不绝。 姜红菱只在席上坐了一会儿,心里略有几分腻烦,便走到那露台之上透气。 看着外头的山水风景,山风自对面拂面而来,心头的郁气倒也一扫而空。 她在台上站了一会儿,忽听间壁喧哗笑语不断,男女浪笑之音阵阵传来,其间还夹杂着许多不堪入耳的低俗笑话。她眉头微皱,旋即想到隔壁坐着的是谁,便轻轻叹了口气。正想回去,忽听间壁露台上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人走到了露台之上。 这凌风阁二楼露台虽相通,各屋之间却有雕花隔断,好令各屋的客人看景之时,互不相扰,倒也算是巧思妙想。 姜红菱看不见那边情形,却听那人出来,在台上站立了小片刻,就有人脚步踉跄,追将出来,嘴里嚷嚷道:“毓王爷怎么走出来了?适才行酒令,我输给你,这却不能算,咱们再重头来过!”这话音清朗,自间壁传来,说不出的悦耳动听。 姜红菱心中暗道:原来间壁那边的人,竟是毓王? 只听毓王说道:“不是小王不肯奉陪,委实不胜酒力。这龙舟赛尚未开始,便已先酩酊,只怕扫兴。” 那人似是已然酒醉,不依不饶,纠缠不休,满嘴大声嚷叫,还有许多无礼的言辞,又大声道:“毓王爷替咱们王爷除此大患,我们这些底下人要谢毓王爷,怎么毓王爷不赏脸么?” 毓王仿佛不耐烦这人纠缠,到底不曾坚持,还是跟他进去了。 姜红菱在隔壁,听了这一出闹剧,也不觉感慨道:这毓王虽说不受皇帝宠爱,到底也是堂堂的王爷之尊,这人想必只是齐王府中的清客,竟敢在他面前这等大呼小叫。他倒也能受得了这个气。想到此处,又转念道:他能有这份的气量与忍耐,可见心性坚韧,怪道将来能成就一番大业。似齐王那等狂妄自大的人,争不过他,也是理所当然。他把将来的前程全押在了这位毓王身上,也不知经营的如何了? 想起顾思杳,她不觉微微叹了口气,便就迈步转回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