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 美人儿拿着刀做什么。你中的毒用刀子没用, 只有男人才有用的。嘿嘿嘿。” 他听见倪胭轻笑了一声。那笑声很轻很轻, 轻到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当然,他也没有时间去分辨自己究竟有没有听错。这也是他在人间听见的最后声音。 倪胭手起刀落, 孙汉义的人头已经滚落在地。 她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 快到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孙汉义的两个手下盯着面前的无头尸, 呆怔着, 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 “想活着吗?” 直到女人带着魅惑人心的声音落入耳中,这两个属下才回过神来。他们两个“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不停求饶。 倪胭用滴着血的刀尖儿指着面前的无头尸,说:“我不杀你们。喏, 把你们老大的尸体抬回去吧。但是……头留下,我要玩上几日再还给你们。” 女人的声音那么好听,好像天生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妩媚。而且又是这样一张倾国倾城脸、婀娜多姿的身段。她用这样漫不经心的语气偏偏说着让人毛骨悚然的话。 倪胭娇笑了一声:“你们两个还不走?再不走可就走不了了哦。” “走走走!我们这就走!” 他们两个爬起来,抗着孙汉义的无头尸,颤颤巍巍地往外跑,脚步慌乱踉跄,走到门槛的时候狠狠地绊了一跤。他们不敢耽搁,立马爬起来,扛起无头尸继续硬着头皮往前走。 倪胭丢了手里的刀,抱着胳膊慢悠悠地友好提醒:“记住了,扛着你们主子的尸体一路抬回去哦,你们是忠仆,可不许半路把他丢了哦。” 语气是一贯的漫不经心。 骆孟走到倪胭面前,瞧着倪胭泛了红晕的脸色,焦急地问:“你、你怎么样了?” “为什么总是你你你的?我没有名字的?” “你、你不许我喊你娘娘……”骆孟闷声说着。可是除了娘娘,他应该怎么称呼她?“烟、烟娘?” “算了,随你吧……”倪胭随意地一挥手,身子却朝一侧歪去。 骆孟急忙扶住她。 倪胭软软的身子靠在他怀里,骆孟顿时又觉得十分棘手,手又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连双腿都发颤了起来。 “站稳了。”倪胭合着眼,声音也低沉。 “是!” 倪胭站在他面前,低着头,将额头抵在他胸口,依靠着。 骆孟慢慢抬手,宽大的手掌握住倪胭的肩。他忽然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原来自己也可以成为她的依靠。 过了好一会儿,倪胭才睁开眼睛。 她的神情疲惫得很。 “好些了吗?”骆孟担忧地问。 倪胭点了下头。 到底是凡人的身体,她还是被影响了。不过她又到底不是凡人的魂魄,想要抵抗这种凡人的药物还是可以的。 就是累了点。 其实她大可不必如此疲惫地克制,面前就站了一个可以解毒的男人。可是她极其不喜欢被人下药后被动的抓个男人解毒的做法。 就算抓的男人不是下药陷害她的人,也让她极其不爽。 她如今是将体内的毒消掉了,可是旁厅里的和尚怎么办? 倪胭皱起眉。 倪胭回到旁厅的时候,雪无仍旧如她离开时那样端坐着,口中经文不断。只是他身上的僧衣早已被汗水打湿。 “和尚?”倪胭试探地喊了他一声。 雪无口中的经文断了一句,就继续念下去。并且念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他的脸色已经不仅是红了。 倪胭往前走了一步:“你……” 雪无忽然抬眼看她:“女施主为何要如何害贫僧!” 他湿润的眼睛一片猩红,带着难以遏制的痛苦。好像那一双干净眼睛被染脏了。 倪胭停住脚步。她有点不乐意了。任谁凭白被冤枉都会不乐意,何况她刚刚为了克制体内的毒用了不少力气,本就乏得很、恼得很。 她慢悠悠地冷哼了一声,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睥着他:“你这和尚几次三番动怒,还说什么四大皆空?简直有辱佛门。” “你!” “我说错了吗?”倪胭蹲下来,凑到他眼前,压低了声音,“和尚,你想不想亲亲我?” 雪无的脑子里忽然炸开。 那些混乱的梦一瞬间冲进脑海。他的唇开始变得一阵阵酥麻,倪胭吻他时的触觉强烈地重演。 他又被那种恼人的幽香包裹。 他讨厌这种香气,这种香气可以让他心绪不宁。可是……可是他真的讨厌这种香气吗? 此时此刻,他忽然痴迷这种香。 他猩红的眼睛望着眼前倪胭巧笑的面孔,忽然生出一种恐怖的欲望。理智告诉他这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