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掌大的雪人,身子和头不跟越绵那个一样,揉捏得紧实圆润,眼睛是小石头,两根短短的树枝做了手,雪人脖子上那类似围巾的东西一看就是一把草系成的。 圆滚滚的,还有点可爱。 “谢知微说你想堆雪人。”温叙喝了口热水暖暖,“又嫌冷不出去?” “这个也超丑。”越绵咕哝着,“反正不要出去,放学再动。” “行吧。” 越绵把温叙给她的小雪人朝自己这边挪了点,想了想,又将她瞎画的学球推到温叙桌子上。 “我拿漂亮的跟你换。”她笑意盈盈,拿刚碰过雪球的手拍在温叙手背上,“看我对你好吧。” 温叙莞尔:“好好好,赶紧把手拿回去捂着。” 他让两画风不一样的小雪人并排放在一起,才拎了越绵空了的水杯去接水。 雪一直在下,等到晚上已经在地面铺成了厚软的白毯,处处银装素裹。 入冬之后天黑得早气温又太低,越绵跟温叙都没上第二节晚自修,下了第一堂课之后就回家又看书做题。 下雪天更不会上。 出了教室越绵就一个劲的喊冷,套在校服里面的棉服帽子拉起来,茸茸的软毛裹在她脸周挡了一大圈,米白色的围巾环到了鼻子,就露了一双大眼睛在外。 她手揣在衣兜里,慢吞吞地走在教学楼的长廊里。 走着走着越绵就踩滑了。 她视线被眼前的细绒干扰着,一不注意就踩到了一块融化的碎冰。 落在她身后的温叙赶紧伸手去拉她。 没摔。 她踉跄了几下就站稳了。 只是—— 温叙刚才匆忙去拉她,正巧抓在她衣服后的小鼓包上。 那是棉服后面缀着的绒球尾巴,被校服遮盖着突了起来。 被他抓着,越绵又往其他方向倒着,细针线缝让去的小球给拽了下来,他看她站稳刚松手,小球球就落到了地上。 “……” 温叙摸了摸鼻尖,弯腰捡起白色的一坨绒团子,“绵绵,你的尾巴掉了。” “温余又!”越绵抢过他手里的小球,眼睛瞪得大大的,隔着围巾传过来的声音闷闷的,“你赔我尾巴!啊呀你怎么这么麻烦啊。” “赔。”温叙应着,抬手从后面拽她帽子,“别拉太下去,看不见路摔了怎么办。” “好冷!脸要掉了!”越绵不乐意的又把帽子拉下来,连眼睛都挡住了,“那我不管,你把我尾巴弄掉了,你得带我走路,我看不见,不准让我摔了。” “……”温叙无奈的笑笑,“是不是得背你啊。” 越绵推了推帽子对他眨眨眼,蜷缩在袖子里的手举了起来,软绵绵的说:“背呀,但我觉得你可能老了背不动我啦。” “自己走,多大了还跟小时候一个样。”温叙拍了拍她脑袋,再次把她帽子往上提,“别挡着眼就行。” “可我明明才三岁嘛。”越绵鼓着脸颊不情不愿的挪步,“哇,温余又你变了你不跟小时候一样的,一点都不可爱了呢。” 越绵平路都能摔,更别说下雪天走路了,现在是这样,小时候更是。 小越绵走路喜欢一蹦一跳的,活脱脱的兔子成精。 薄冰的路面滑,她走在上面跟溜冰一下,呲溜一下滑老远,摔得抱着自己直哭。 雪堆得厚了,短腿绵拔腿都难,走起来蹦哒起来格外艰难,东倒西歪的,分分钟扑在雪地里。 开始还倔强的想走稳,后面不肯动了,总是要背要抱。 带她玩、看着她的温叙本不想惯着她的,但她拉着他衣角吧嗒吧嗒的掉眼泪,小短手举的高高的,哭得断断续续的小奶音嚷着“又又背又又抱”,明明只比她大三个月却高很多的温叙哄不好她,只能顺着她。 温叙微笑着看着长大了同样走不好路的越绵,探出手揪着她衣服袖子:“你什么时候觉得我可爱过了,慢点走,好好看路。” “是噢,你明明越来越讨厌了的。” 两个人慢腾腾地到了公交车站,提示牌上显示着距离下一班公交入站还有十分钟。 寒风卷着鹅毛似的雪花直往人身上扑,分明穿得很厚了,越绵还是冷的发抖。 她整个人躲在温叙身后,脑袋抵着他后背,蜷缩着身子跺脚。 “你暖手宝呢?”温叙转头问她。 越绵头也不抬的:“教室呀,好难拿的,拿回家明天还要拿回来,多重。” “……”温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