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除了在榻上履行夫妻之事,其余的时间皆是相敬如宾的。有时候她鼓起勇气亲自去伺候他沐浴,他都言辞温和的婉拒,只让她好生待着,不用伺候她。 可现在呢? 他居然亲自给她擦脸。 江修远能察觉到崔柔的紧张,她是个养在深闺的姑娘,这小脸白皙娇嫩,不宜太过用力,只是这脸上的灰炭沾的有些久了,他若是不用力,倒也擦不大感觉。他一手抬着她的下巴,一手替她擦着脸,见她眼睫微颤,下唇微微咬着,倒是一副任君采撷的可怜模样。渐渐的,这小脸露出原来的白皙无暇来,他又擦了一遍,瞧着没哪里落下了,这才作罢。 江修远道:“日后,你不必为我做这些。” 方才还感动着,如今江修远一句话,倒是令崔柔有些委屈了起来。 她抬起脸,看着江修远道:“为什么?”她只是想离他近一些,她这个当妻子的,居然连自己夫君的口味都不知道,实在是不应该。这样的妻子,怎么能让他对自己付出柔情呢? 江修远见她这副表情,不禁有些失笑,道:“阿柔,你很好。”做的不好的,是他。 崔柔一听这话,立马就慌了,忙道:“我不问了,你……你什么都别说了。”她生怕他嘴里说出什么要和离的话来。她一点儿都不好。她鼻尖一酸,“啪嗒”一滴眼泪落了下来,恰好落在了江修远的手背上,她瞧见了,立马伸手去擦,喃喃道,“我以后不做这些了,你别生气,我……我不会了。” 她小心翼翼的维持着两人的关系,若是因为自己的糊涂惹得他不开心了,到时候便是将他越推越远了。其实细细想来,相敬如宾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他身边没有别人,只有她一个妻子。待她……待她怀了孩子了,她兴许能觉得稍稍安稳些。至少孩子都生出来了,他看在孩子的面上,肯定不会不要她的。可是如今,两人的夫妻感情不深,她在这个节骨眼上弄出什么幺蛾子,真真是自己找打。 江修远不知妻子这小脑袋里想得是什么。 只是见她脸色苍白、神情慌乱,便有些愧疚。 他一伸手将她搂紧了怀里,拥着她微微发颤的身子,柔声安抚道:“你究竟在想什么?你是我江修远的妻子,不是照顾我的下人,这些事情,你不必勉强自己去做。阿柔,我知道我是个不称职的夫君,说来也是惭愧,我也不知该如何面对你。总觉得你有些怕我……” “我不是。”崔柔没想到他忽然会抱她,只不过此刻她享受这份温情和暖意。她将小脸埋进他的胸膛,想起上回表嫂同她说过,夫妻之间不该有什么隐瞒,便如实道,“我怕自己做的不够好,惹你生气了。夫君,我是真的想好好照顾你,我自小就听娘亲的话,学习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照顾人的事情,我真的一点儿都不会。这几日见你胃口不大好,我便想着亲自为你下厨做些好吃的,可是我太笨了……” 江修远道:“我不挑食,什么都爱吃。你若当真有心,下回就先从简单的做起。方才你将自己弄得这般狼狈,若是母亲过来瞧见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怎么亏待你了……” “没有,你待我很好。”这话倒是实话。她住在这儿几个月,下人都对她恭恭敬敬的,而他也待自己很好,所以她才觉得,自己整天都不知道做些什么。 江修远低头,虚虚搂着她的身子,见她一双眼睛干净清澈,尽是出奇的漂亮。 她的容貌不算拔尖儿,平素最多不过是略施粉黛,可这般清水芙蓉的模样,更适合她的气质。 他是个书呆子,行事有些木讷,可他觉得,怀里的这个,看起来比他很傻。他喜欢那种明媚娇俏的姑娘,就如那次桃林宴,他一眼就喜欢上了阿皎。后来明明知道她心里只有萧珩,他也放不下。这人心里一旦装了人,之后要娶谁,都没有什么两样。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