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陵君这才松一口气。 然后就听她话锋一转,顽虐道:“如果你们那位皇帝陛下就是不肯死心的话,他还有多少个待嫁的女儿的可以再推出来用?” 延陵君见她居然还能有恃无恐的拿这事儿出来说笑,一张脸顷刻间就变得铁青一片。 他上前一步,攥住褚浔阳的一只手,恶意的用力捏了捏她的手指,惹得褚浔阳痛呼一声,大力去甩他的手。 延陵君自是不肯放手的,反而腕上发力一扯,将她拉入怀中,又带了几分泄恨一样的情绪俯首下去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蹭了蹭,一边才闷声道:“要不我现在就进宫去添一把火,直接把这条路子给断了?” 荣怀萱毒害繁昌公主一事一旦闹开,再有他们荣家人不识好歹,这么撕破了脸皮,南华皇帝为了自己的面子,就再断也不能将自家女儿往荣家推了。 “宣城公主是崇明帝嫡亲的姑母,彼此间的感情又颇为深厚,若不能一击即破,又何必这就先浪费力气和她较劲呢?”褚浔阳推开他,自己埋头整理被他揉乱了的头发,一边道:“慢慢等机会就是!以前她能忍,是因为不知你的底细,在等着你父亲后继无人主动给她让位,如今你这一回来,她那里势必就要改变策略了。她如今都那一把年纪了,你真觉得她还有那个耐心和定力再继续蛰伏下去?万事都等着她先出手就是了。” “区区一座镇国公府罢了,本来也不是什么香饽饽,还偏要斗个你死我活,我是怕你会觉得无聊。”延陵君道,语气调侃,“父亲当年既然会为了迎娶我母亲而放弃了自己的官位仕途,那些人怎么就不明白,他对这些富贵虚名从来就没看在眼里?反而偏得要一遍一遍的来图谋算计,也不嫌累得慌。” 褚浔阳笑了笑,并没有接他的话茬,却是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正色道:“我记得之前你有提过一次有关兵符的事,那件失踪的兵符一直没有找到,现在——崇明帝怀疑的人就是你父亲吗?” 提起这个话题,延陵君的神色也本能的转为凝重,沉吟着略一点头,“他从来没有明着向父亲询问过此事,但是这么多年来对父亲的态度却一直都是恩威并施,态度上十分诡异,我总觉得他就是在为了此事试探。” 杨家军限制了整个长城部落的野心,一旦军中生变,南华皇帝所要承受的压力就会超乎想象。 何况现在另一边的边境那里虽然是和西越暂时休战,但两国关系并不稳固。 前面二十年他一直没有用强硬的手段去动荣显扬,如果说他那时候担心的就只是长城部落会借机发难,那么现在—— 他对荣家父子只会更为忌惮。 就算杨家军的兵符没在荣显扬的手里,延陵君和褚浔阳的关系也分外棘手,他不能冒这个险。 “说起来也是奇怪的很。”延陵君思忖着,突然想起了什么,神情就越发变得凝重,“他不想看着父亲和我做大,这是一定的,既然是这样,哪怕当时他勒令风连晟不准向你求亲的时候是被蒙蔽了耳目,可是现在也该知道了你在西越朝中的影响力。按理说这个时候他想要限制我们父子的最立竿见影的方法就是回绝了你哥哥叫人递送进京的婚书,再替风连晟求娶的,可是父亲叫人传了消息回来,却说今天的早朝上面,他已经批复了西越议亲的文书,并且拟定婚书派了使者再去西越议亲了。” 南华皇帝如果只是怕延陵君娶了褚浔阳之后,荣家父子便会找到靠山,脱离他的控制之外,的确是横插一杠子,将褚浔阳抢过去,娶进皇室最为有效。 可是—— 他却像是分毫也没动这方面的心思。 这一点,褚浔阳本来也是心存疑虑,这几天也想着南华皇帝会不会借故在他们的婚事上作梗。 不曾想对方却是这么顺溜的应了。 这么一看,的确是有些不合情理的。 延陵君见她皱眉,就又笑了一笑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