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急急地开口说道,但是那声音竟是破天荒的有些底气不足。 “她是以身殉国了,那是她没得选!”李瑞祥道,毫不容情的冷声打断她的话,“你自己扪心自问,她最后交代给你的事情到底是什么?这么多年了,你一直都打着她的旗号驱策那些密卫为你所用,无所不用其极的筹谋着你所谓的复国大计。为了自欺欺人,也为了诓骗所有人,你给自己扣上一顶忠君爱国的帽子,又事事都以梁汐的名义在蒙蔽所有人。现在你敢当众诅咒发誓,说这复国的念头就是梁汐的意思,是她交代给你的遗言吗?” 李瑞祥的质问掷地有声,寸寸不留余地。 方氏听的心慌意乱。 有些事,她一直都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告诫自己,说自己是对的,如果是长公主的话,也一定会支持自己这样的决定。 可是—— 李瑞祥这样当众质问,还是将她逼迫到了绝路上。 那些密卫都都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长公主殉国,当时的情形何等惨烈,国破家亡,她如何能够不恨?”最后定了定神,方氏道:“你不用在这里混淆视听,你要护这个小贱人,本来就是和她沆瀣一气,口口声声的替赵氏那个贱人开脱,现在还借故扰乱人心,想要阻止小殿下复国,你这阉人,在褚沛那自贼身边这么久,分明就是心甘情愿做了他的心腹爪牙,你们还犹豫什么?杀了他!” 方氏越想就越是心慌,最后就忍无可忍的大声嘶吼了起来。 李瑞祥却是全不在意她的辱骂,只看着她,冷然道:“那要不要去把褚琪枫找来,你当着他的面,把方才的那些话再说一遍,只要你敢于当着他的面诅咒发誓,说一切真的都是梁汐的遗愿,那我就是当着你的面自刎让你出了这口气又何妨?” “你——”方氏咬牙切齿。 只许是谁都不提褚琪枫,否则—— 褚琪枫毫无疑问的就是他的软肋。 或者更确切的说,梁汐才是她的软肋。 她这一生,可以毫无原则对任何人挥下屠刀,却唯独—— 不能不顾梁汐。 从十四岁起她就跟着那个女子了,她的恢弘大气,她的泰定淡然,她身上的一切一切都叫她心甘情愿的折服。 她尊她为主,便是一心一意的。 其实就算是李瑞祥也不完全清楚,方氏这么大的执念,一定要怂恿褚琪枫复国,其实其中功利的原因就只能占一半,绝大部分原因,还是因为梁汐。 当年梁汐是明知道大荣覆灭之后她自己必定再无活路,所以选择了一死来彻底的了结那件事,她虽然死得其所,但却成了方氏心中的执念。 总觉得她是为了护卫大荣而亡,她是死不瞑目,所以就算是穷尽一切,也一定要把失去的重新冲褚氏手中夺回来。 真要严格说起来,这么多年,与其说她还是矢志不渝的忠于大荣的皇室,还不如说是她死心塌地的忠于梁汐。 她不遗余力的护着褚琪枫,不惜拿褚浔阳挡箭牌,不顾一切也要替褚琪枫铲除障碍。 甚至于—— 也不顾褚易安付出的一切。 就只是—— 为了叫褚琪枫夺位回来,借以偿还梁汐当年为国捐躯时候所受的委屈。 这种执念,已经叫她的内心演化成魔,再也没有了任何的是非对错。 而她之所以痛恨赵妃,也是有这部分的原因在。 宪宗是梁汐的父亲,她不能去公然指责那个人,于是赵妃就转嫁了她所有与的仇恨,她痛恨赵妃,把亡国的的原因不住放大,全部栽到了那个女人的头上。 但是赵妃已死,她的仇恨便就顺理成章的又转嫁到了褚浔阳的身上。 没有人知道,当年当她目睹梁汐阵亡时候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其实以她和梁汐的身手,那个时候想要逃命是可以做到了,可是梁汐却执意不肯—— 与其要去过那种丧家之犬一样的生活,躲躲藏藏的过一生,她却宁肯是选择了一个更为直接的方式,给了自己最彻底的结束。 方氏的思绪又被拉回了那些久远的记忆里,她的脸上忽而便浮现出沉痛又扭曲的表情。 李瑞祥看着她,却是全无半分的悲悯之心,道:“你口口声声,凡事都以梁汐的名义,企图复国是这样,杀人放火也是这样,这样几次三番的对浔阳郡主下杀手的时候,你又怎么不想梁汐的遗言是什么?别人不知道,你当我也不知道吗?当初浔阳城沦陷的前夕,是梁汐亲手将浔阳和她自己的儿子一并托付给你的,请你顾念主仆之情,带他们离开,庇佑他们平安长大,远离是非。”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