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一声不吭的出手—— 六皇子的人被杀,势必是要对他起疑和防备了。 “这个丫头的做法十分的古怪,再叫人去查,本宫要知道她这么不遗余力不计后果的原因!”南华太子冷冷道,抬手捂住了左臂上还在往外冒血的伤口,“西越太子的这一双儿女都非等闲,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做出这样不计后果的事。” 哪怕只是为了不给褚易安惹麻烦,褚浔阳也不该在这里如此高调行事,把矛头直指南华皇帝。 “是!”李维谨慎的应了,斟酌再三还是忍不住的开口道:“殿下,那我们——” “老六不是冲着这里的兵权来的吗?本宫就成全了他好了!”南华太子道,转身往回走,翻山上马之后才又继续道:“天黑之前把风声放出去,就说父皇因为军中变故动了雷霆之怒了!” “属下明白!”李维答应着,一行人打马原路返回。 * 和南华太子会面之后,褚浔阳就回了西越军营,刚刚翻下马背要进帐篷,不经意的抬头,却见旁边不远处的栅栏前面褚其炎长身而立的身影。 褚浔阳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径自走到他身边,中间隔开了一个人的间距和他并肩而立,道:“你找我有事?” “睿亲王一旦回京,这里是战事陛下必定是要重新筹划布置了,你对这里的兵权不是一直都有想法?这个节骨眼上却不寻一个稳妥的法子保住琪枫在军中的地位,这样大张旗鼓的激起战事,是要逼着陛下再度换帅吗?”褚其炎道,并没有回头看他,他语气带着惯常的冷然和平稳,而看不出任何一丝额外的情绪,“一旦军中大换血,这一次陛下心有余悸必定多加防备,你又有多大的把握可以重新掌权?这样的意气用事,反而不像是你褚浔阳了!” 褚浔阳没有揭露睿亲王里通外敌的丑事,那么这件事最终落到皇帝的御案上,所呈现的就只能是楚州军方被敌人渗透,险些酿成大祸。 以皇帝多疑的性格,下一步势必要将整个军中大换血,全部重新整顿。 本来这里的差事最后可能会落到他和褚琪枫这两个首次涉足军方的年轻皇族成员身上,可是褚浔阳这么有恃无恐的一搅局,皇帝势必要动怒,重新再换了别的人来。 “你这到底是关心我的去留,还是在为自己即将失之交臂的机会惋惜?”褚浔阳冷笑,同样也没看他,只将目光落在远处的天际,“有这个功夫关心我,还是想想你自己的事情该要怎么善后吧。你收买霍罡谋害罗毅的事可是落了天大的把柄在霍罡手上,一旦抖出来,皇后的整个母族都不会和你善罢甘休。我的危机还在路上,而你——你现在实在不该是有闲心来跟我说教的时候!” 褚其炎的唇角弯了弯,牵起一抹自嘲的笑意。 当初他是费了极大的力气才争取到了霍罡,并且把罗毅的事情做的天衣无缝,虽然当时的确是给东宫方面造成了不小的困扰,可是现在落了这么大的把柄在霍罡手里—— 一旦霍罡翻脸,后果可就严重了。 “霍罡是什么人你也很清楚,他掌军权十几年,在他身上,暗杀灭口这一套——不提也罢!”褚浔阳又道,终于自远处收回了视线,看向他,“现在可不是你在这里给我使绊子的时候,当务之急还是先去把你自己后院的火给灭掉吧,你就不担心再耽搁下去,下回回京会是得要陛下的一道圣旨将你五花大绑带回去过堂吗?” 感觉到她落在自己脸上的视线,褚其炎的眉头就是隐约的皱了一下。 他转身面对她,墨色渲染的眸子里光影深邃,“浔阳,你我之间,就一定要争一个你死我活吗?” “你不是对皇位势在必得?”褚浔阳的唇角一勾,言辞犀利的反问。 褚其炎也觉得心虚,仍是望定了她,道:“可是你不是!” 褚浔阳微愣,有那么片刻的功夫似是没有反应过来他话中深意。 褚其炎只是看着她,眼中神色浓厚而幽深,“曾经一度我也以为你野心勃勃,一定要在这天下大位之上拔一个头筹,可是现在事实证明,却不尽然是这样的。你也会意气用事,你也会不顾大局,你也会为了一己之私,不计前程不计后果去与人争勇斗狠。这天下,这皇位,在你眼里算什么?你以前要争,不过因为是将它视为用来保障你父兄安身立命的手段而已。现在看来——你我之间这个敌对的立场,似乎也不全是没有机会变通的。” 褚其炎说着,唇角弯起的那一抹笑容却是逐渐趋于真实。 因为大位之争,他一直都以为他和褚浔阳对立的立场天定,可是经过这一次的事情才意外发现,这少女看似无坚不摧的外表也并不是完全不可破除的。 只是深究起了其中内因,他刚刚明亮了一瞬的眼神就又不觉得跟着一黯,再度恢复了冷然,讽刺道:“就为了一个延陵君就足以让你方寸大乱,浔阳,我以前一直觉得你不是这样的人,你理智,骄傲,你清冷,岑贵,我以为你的心胸开阔,可容这这天下万物疆土,今时今日这样的你——”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