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都不敢,唯恐再一挣扎,那树根顷刻间就会整个儿破岩而出。 褚浔阳仰着头看过去,这一刻突然就感觉到无以复加的恐惧和绝望。 岩壁光滑,举目四望,完全没有落脚点。 下面就是万丈深渊,湍急激荡的水流声充斥着耳膜,有史以来的头一次,褚浔阳会觉得这水声是这般的喧嚣刺耳。 她的眼眶发红,愣愣的仰头看着倒悬于自己上方的男子,终于忍不住哽咽着开口,“你快松手,要不然就只能一起掉下去!” 延陵君抿着唇角一语不发,用自己空余的另一只手摸到随身携带的那支长笛,拔出里面短刃。 他稳住了身形,尽量的拉小每一个细微动作的幅度,手中运了内里将那短刃往旁边的岩壁上猛力一钉。 细碎的石沫子随风散开,落在眼睛里涩涩的疼。 褚浔阳却是眼睛眨也不干眨,也是保持着那一个仰望的动作不变,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她恍然有些明白他要做什么,心里突然就慌了,心里又跟着升起一线希望,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的动作。 延陵君却是无暇顾及到她,订好了短刃之后又试了试力道,脸上刚刚平复下来的表情就又在那一瞬间转为凝重。 那短刃虽然锋利,可因为隐藏在长笛里的,为了携带方便,刀锋做的十分轻薄锋利,这会儿插在山石里,看着虽然稳固,但是很显然想要承受两个人的体重的话—— 那结果,定然是和现在的情况无异。 延陵君的呼吸滞了一滞,然则却完全没有给他权衡思考的机会,上方又是一阵簌簌的落土声。 “哎——”褚浔阳下意识的脱口低呼了一声,摇头道:“延陵!放手!快放手啊!” “我好不容易才抓住了你,现在再放开,那岂不是很吃亏?”延陵君的目光却没往她身上落,只就半调侃的答应着,一边神色凝重的在崖壁上再去寻找新的落脚点。 “求你了,放手啊!”褚浔阳的心中大急,半点和他玩笑的心思也没有。 延陵君却是不再言语,左右观望了一圈之后突然一咬牙,手下动作利落的又一把扯下自己的腰带,单手操作有些笨拙的将那腰带一端在插于岩壁上的刀柄上打了死结。 那小树的树根还被人两人坠着一点一点还在不住的从石缝里往外拔除,两人悬空的身体沉甸甸的点点往下坠落。 “不要!”看着他的动作,褚浔阳突然就毫无征兆的哭了出来,语气微弱,带了明显乞求的味道。 她还想要挣扎,想要甩开他的手,可为了不连累他这就掉下去,却是动也不敢动。 眼泪夺眶而出,淹没了视线,也模糊了他的面孔。 “一会儿我可能得要先下去,到时候你记得叫人下去找我!”延陵君却看也没看她一眼,只是抿着唇角专心致志的又摸索着单手将那腰带的另一端在被自己抓握在手的那只皓腕上也牢牢的打了个死结,而另一边他出口的声音依旧散漫不羁,没事人一样。 “不!”褚浔阳想要拒绝都是徒劳,她挣不开的他的手,也不敢挣扎,否则只会死的更快,“不要!下面的水流那么急,我找不到你。” 延陵君笑笑,拽着她的手腕用力一提,将她送到崖边,试图去掰她的手指。 为了减轻他的负担,褚浔阳赶忙捞捞一把抓住钉在崖壁上的刀柄。 延陵君栖身的那株小树已经是如强弩之末摇摇欲坠,她也顾不得擦眼泪,赶忙回头递给他一只手,“来!” 那短刃有多少的承受力延陵君心里一清二楚。 看着褚浔阳迫切递到他面前的一只纤纤玉手,他的唇角便是弯起一抹满足的笑,捏住她的手指。 可是待到褚浔阳手上要发力去拉他时候他却是没让,只就拉着她的手凑近唇边吻了吻她的掌心。 轻柔而微弱的触感,带着点点温暖濡湿的感觉从手心里一直隐隐触动到心尖儿上。 褚浔阳的心里突然就颤抖的一塌糊涂,她用了最大的努力想要反手抓住他,可他却是强硬的拒绝。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