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礼物,饭局,应酬,交际,打着官腔官调的崇山,葛钦舟是第一次见。 这样的崇山有一种特殊的魅力,他知道崇山当年依附于官家不仅仅是为了跟自己赌气,这个人向来理智,而且特别现实。而现在,亲眼见到他在为人处世以及交际网方面的能力,葛钦舟不免有些触动。 三十七岁的崇山,的确拥有了他人生规划中的一切,除了爱情……可这后者,也在逐渐收网。 有了“关系”,事情处理起来就方便多了。 崇山推掉了一切事务,陪葛钦舟在西市辗转数日,总算把目标范围缩小在了边郊的一个村镇。 两人当即前往,找到了那位姓李的联络人。 这人看上去约五十来岁年纪,穿着过了时的灰色棉袄,满脸是那种日晒风吹后的皱皮。可他听了葛钦舟的来意,却一脸茫然地摇头,用叽里咕噜的方言连带着摇头摆手,意指他什么都不知道。 崇山也迷糊了:“确定是这个人么?” 葛钦舟把夏子丹的信拿了出来,那人立即变了脸色,仔细打量了两人,然后用标准地普通话低声说了句:“进来吧。” 崇山:“……” 进了屋,那人核对了信中的笔迹,又仔细盘问了葛钦舟的身份,才道:“我听说过你。” 葛钦舟一愣,那人又道:“我知道当年官家封杀你的事,在那之前,夏子丹也跟我提过你。我收了夏子丹的钱,跟她签了协议,帮她守夏家这些画二十年,早在三年前就到了约定年限,我随时可以走。” 葛钦舟紧张地问:“那夏子丹呢?她去哪儿了?” 那人:“不知道。” 葛钦舟一喜,这人这么说,就代表夏子丹只是下落不明,却并没有死,他又问:“你走后,这些画怎么办?” 那人抬起头,笑道:“这不是你来了么。” 葛钦舟:“……” “也算是命吧。”那人感慨了一句,起身领他们去看那些画,“其实早在博物馆拆迁之前,我就陆续把这些画搬到了这里,这期间也有不少人来打听过。” 葛钦舟讶异道:“还有其他人知道夏家书画的事?” 那人道:“嗯,官家也有人来问过。” 葛钦舟:“……” 穿过小院,搬开水缸,又进一房,弯弯绕绕的,三人终于在一个红漆木门前停下,“最危险的一次,发生在四年前,我当时还担心这些画要守不住了。”那人推门直入,进去后是一条黑漆漆的过廊,约两米长,仅容一人通过,“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97年的一宗经济案。” 走到走廊尽头,那人才摸出裤袋里的钥匙,开了锁。 崇山跟在后头问:“是柯明峰的案子?” 四年前柯明峰的贪污受贿案闹得沸沸扬扬,行贿之人也曾是地产界著名大佬,此事一爆,举国震惊,因这案子受牵连的人不在少数,上头决定严惩不贷,如今那些当权者几乎全被大换血般清洗了一次。 “没错,但柯明峰受贿的原因并不是新闻里报道的那样冠冕堂皇。”眼前出现了一条通往地下的石阶。 “难道和夏家也有关?” “嗯,你们还记不记得当年一同倒台的穆家?” “知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穆家”,正是从那一刻开始分崩瓦解,这才是柯明峰案件出名的原因。 “当年夏子丹东躲西藏,就是因为这个穆家,他们得知夏氏书画还留存于世,打着‘国家’的名义,千方百计想要得到,占为己有。” “那跟柯明峰有什么关系?” “柯明峰有个情妇叫宋熙,这个人,是宋月的侄女,所以,柯明峰也知道一些情况。” 葛钦舟凝眉,等想过来是谁时,一下子顿住了脚步。 崇山问:“这些人又是谁?” 葛钦舟道:“宋月……是我舅舅的发妻。” 崇山:“夏骁川的生母?” 葛钦舟微微点了下头,他想起宋熙了,这个人小时候曾在夏家寄住过一段时间,因为和夏骁川年龄差不多大,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姑娘,她长得也美,母亲很是喜欢她,平时也会教她描图……这之中的千丝万缕不是用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了,那人只提了这一句便已足够。 说话间就下到了地下室,那人点了灯,又拿钥匙开了一扇门——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