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钟意听得失笑:“你阿翁真是欠了你们的。” 皇帝近来渐渐将朝政转到李政手中去,已经显露出放权的态度,因有太上皇的前例在,坊间甚至有流言说,他或许会在这两年退位,令东宫继位。 朝政上的事情,钟意是不会过问的,只是近来李政事多,天不亮便起身,直到深夜才会歇息,如同今日这般有余裕同她用晚膳的,反倒是少数。 “你公务既忙,我便不叫他们过去了,这两个孩子吵闹,怕也会搅扰你。” “无妨,”李政摸摸一双儿女的头发,道:“有他们陪着,我也能畅快些。” “娘亲,”景宣闷闷道:“我才不吵。” 景康附和道:“我也不吵。” “好,你们都乖。”钟意笑道:“明天都有甜饼吃。” “娘亲,”景宣却道:“我可不可以不吃甜饼,明天跟你和父王一起去看熊?” 景康紧跟着姐姐,道:“看熊。” 地方上进了虎熊,宫中兽园调/教许久,颇有成果,皇帝便于兽园设宴,一同赏玩,算是逗趣。 李政原是不打算带一双儿女去的,见他们满眼希冀,倒不好再拒绝,略一思忖,道:“功课都做完了吗?” 景宣挺胸抬头,道:“当然。” “那就同父王一道去吧,”李政颔首,道:“只是记住一条,不许乱跑,听见了没有?” 景宣道:“听见了,我什么时候乱跑过?” 景康毕竟还小,离不了人,倒不需要这般叮嘱。 天色渐黑,李政吩咐人带景宣和景康去睡,同一双小儿女道别后,内殿中再无别人,方才低声道:“父皇准备退位了。” 钟意先前虽也听人提过几句,可那毕竟只是猜测,此刻听李政提起,仍旧觉得惊诧:“父皇春秋正盛,怎么……” “我也劝过,可他态度坚决,”李政握住她手,道:“以后你若有空,便多带着景宣去陪陪他。” 景康是皇太孙,周岁之后,便是在东宫中歇几日,再去太极殿住几日,皇帝十分看重这个孙辈,亲自教养栽培,这次叮嘱,当然不必提他。 “好,”钟意点头道:“我知道。” 正事说完,李政便不正经起来,揽住她腰身,笑嘻嘻道:“阿意,你什么时候再给我添个孩子?景宣和景康都像我,要是能有个像你的孩子,就更好了。” 景宣与景康都很乖,钟意照看起来,也没费什么心力,而这姐弟俩都像父亲,于她而言,或多或少也有些遗憾。 听他这样讲,她倒真有些期盼,再见他目光灼灼,又有些羞赧:“这种事情都要看缘分,谁知道什么时候会有?” 李政顺势将她推倒,俯身上去,语气缱绻:“阿意,事在人为。” …… 第二日清晨,钟意慵懒睁开眼时,李政已经不在了。 她揉了揉眼睛,便听寝殿的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了,脚步声断断续续的传过来,一只小手掀开帷幔,将小脑袋凑过去,义正言辞的指责她:“娘亲睡懒觉,羞羞。” 钟意忍俊不禁,道:“景康,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乳母守在外间,不敢入内,只有恭谨的声音传了进来:“小殿下等不及要去看熊,匆匆吃了几口饭,便来寻您了。” 钟意将他抱到床上,自己起身穿了衣裳,边洗漱边问:“景宣呢?” “县主正同殿下一道用膳。”乳母恭声道。 “还真是急性子,”钟意拿帕子净手,回身逗了逗景康,便抱了他往前殿去,又道:“今日天热,吩咐人备些绿豆汤,早些煮出来晾着,等回宫正好得用,你们当差也辛苦,人人有份。” 景宣端坐在父王身边,一大一小两张脸十分相似,丹凤眼生在她脸上,有种锋芒毕露的美,令人不敢逼视,若是再长大些,想必会更明显。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