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以培国公和滇亲王为首的“老年旅游团”气势汹汹地杀至宫门之时, 我一挥手, 礼乐官立马开始奏乐, 太监们敲锣打鼓, 宫女们满天撒花, 侍卫们分列两边朗喝三声:“恭迎各位亲王、国公!”一时间是锣鼓喧天,彩旗招展。 “旅游团”顿时望而却步, 群脸懵逼, 我打人群里挤了出来,满脸堆笑地握着跟他们所有人一一握手问好:“各位别来无恙?快进宫, 宴席已经摆好了!就等各位入座了!” 辈分最老的培国公大立马上前一步:“殿下...” 我突然一个熊抱扑了上去, 搂着培国公的脖子干嚎了起来:“培国公啊!本王好想您啊!本王小的时候您还抱过我,听我乳娘说, 本王一激动尿了您一身?” 培国公被我勒得老脸发紫, 满头的皱纹挤得跟二维码似的。这年头也没个手机, 倘若能用手机扫一下, 或许能扫出一行大号加粗黑字来:“这摄政王别是个傻子?” 培国公在这令人窒息的热情攻势下,大脑顿时没了信号,干站在原地发呆。滇亲王慌忙顶上了旅游团团长的位置,冲我一拱手:“殿下, 我等...” “等什么等啊!碗筷都放好了!...哎呦喂这不是滇亲王叔叔吗!快进屋!”我这一声“叔叔”把他喊得一哆嗦, 嘴角耷拉着一幅见了鬼的表情。我薅过滇亲王的胳膊, 另一只手抓住了培国公的袖子, 蹦蹦跳跳, 如同放学回家的小屁孩一样喜笑颜开地进了宫。 众人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我带进了长宁宫, 按在了宴桌旁。滇亲王被浇了一脑袋的花瓣,正忙着往下掸,培国公正了正被我扯得有点转筋的胳膊,刚要开口,我忽然倒了一杯酒敬到了他鼻子底下:“培国公!本王敬您一杯!您为父皇戎马一生,劳苦功高。今日您不辞千里来到鸿濛城为本王庆功,本王感激不已!” “庆...”培国公一派茫然中,酒杯已经塞到了他嘴上。他手忙脚乱地接了过来,再一抬头,我已经一口把杯中酒给干了,还拿袖子擦了擦嘴。他便条件反射般跟着我仰头一饮而尽。 我绕桌一圈,按辈分大小,把他们所有人都给敬了一个遍,然后坐回座位上动手切烤全猪。待我一刀把猪脑袋给剁下来后,滇亲王咽了口吐沫,颤颤巍巍地问出声:“殿下。您这是何意?” “什么?”我装傻,天真烂漫地看向滇亲王:“吃饭啊!这么一桌子好菜赶紧吃啊,凉了就不好了!” “我等今日不是为了赴宴而来...”培国公终于找回了语言能力,只是舌头有点不听使唤,且面颊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涨红。他略带诧异地拿过酒壶,打开嗅了嗅,似是对自己的一杯就上头百思不得其解。我窃笑,那酒是我命宫人特意从虬村买来的“一碗不过岗”,据说一壶能撂倒一头牛。至于我喝的那杯... 我趁着擦嘴的时候吐到袖子上了。 我把整个的猪头咣当放进了培国公的盘子里,吓得他当即站了起来,双目圆瞪看向我。然而我这纯良的表情又让他不好发作。于是培国公只能再度坐下,把那死不瞑目的硕大的猪头转了个方向看向别处:“殿下。我等有要事相商。关于定国公...” “嗯,本王正要跟诸位商议此事。”我瞬间沉下了脸,严肃郑重地扯了个猪蹄子下来,扔进了滇亲王的碟子里:“只是本王近日公务繁忙,许久没好好用过膳了。趁着今日诸位都在,不如先陪本王大快朵颐一番。” 说罢我埋头开吃,筷子飞速扒拉着快成了虚影。我没说瞎话,我是真饿了。为了等这顿宴,我今早加昨晚加昨天中午整整空了三顿饭! 满座沉默,众人大眼瞪小眼地看着我如同饿死鬼投胎,三下五除二啃了半只烧鹅。培国公侧着身子,躲闪着被我甩得满天飞的汤汁,低头一看那圆咕隆咚的猪脑袋,脸越拉越长,马上就要垂到了桌子上。 然而我毕竟是摄政王,闹出这么喜庆的阵场把他们给迎了进来,还摆了一大桌子饭菜请客,任谁都得给几分薄面。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们这些个老头子最讲究一个“脸”。若是有人在席间出言不逊扫了兴,似是不太得体。 我吃得一本满足,全然不顾培国公跟猪头无声地对骂了一百回合。除了我以外,所有人皆干坐着,无人真敢动手夹菜吃饭。滇亲王坐在我身边,我清晰地听见他肚子里发出了咕噜噜的声音,手不安分地伸向了筷子。然而培国公一瞪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