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包括自己在内? 不及刘福家的那刻薄的嘴里又吐出什么污言秽语,苏梓萱掀起薄被坐了起来,伸手牵住了茂哥的手,苏梓萱将活的希望给了她,她终归无法无动于衷。 温暖的触感让茂哥一怔,抬头看向姐姐,姐姐脸上的印记依旧触目惊心,眼神却不在似之前那样躲闪自卑,明亮的双眸温暖坚定又从容淡然:“茂哥....”姐姐轻喊他的名字,茂哥忽然就觉得委屈了起来。 他是侯府唯一的男丁,自小就众心捧月的长大,后来二叔家也生了男孩,现在嫡母也有了小弟弟,他能感觉到一切渐渐与之前不同,他害怕委屈又茫然无措,委屈的叫了一声:“姐姐。”人却柔软了下来。 刘福家的眼角一抽嘴里要说的话就转成了别的:“大少爷怎么到这里来了?天寒地冻的冻坏了身子太太可要心疼的,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连太太身边的下人说话都不像之前那样恭敬,茂哥又怎么能听不出来,苏梓萱握紧了茂哥有些冰凉的手,朝着刘福家的道:“这里冷,大娘不若寻个暖和的地方坐一坐,我这里就不劳大娘辛苦了。” 苏梓萱虽然样貌丑陋,却有一副难得的好嗓音,婉转温柔字字句句好似都在浅唱,尤其是经历了人世沧桑,两世经历猛然想来又好似南柯一梦仿若是看透了世间的种种,更就多了旁人模仿不来的韵味,只是外人总是因为她的相貌忽略了这些。 刘福家的讶异于苏梓萱竟然能字正腔圆的说出一整句话来,转头看了一眼苏梓萱又忙转头看向了别处,到忽略了自己心里的讶异:“这怎么好,太太叫我来侍候大小姐的。” “这里又没人去跟太太说这些话。” 便是有人去说,太太也不会为了这两个主子为难她,刘福家稍一想,便笑着道:“那就谢大小姐和大少爷的爱惜了。”她说着弹着身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掀起半旧的软帘昂首走了出去。 苏梓萱能感觉到茂哥的颤抖,她叹息了一声:“你虽然年幼但自来早慧,应该能看明白自己的处境,用不着自欺欺人。” 姐姐从来都是一副担惊受怕惊慌失措的样子,何曾像这样如一个真正的长者豁亮的开导他,茂哥的心竟然真的因为这样一句话安静了下来,肩膀不自主的放松了下来:“姐姐说的是。” 外头传来了说话声,茂哥的小厮吉祥掀起帘子,玳瑁端着一碗汤药稳稳的走了进来:“小姐,快喝药,喝了药身子才好的快!” 玳瑁将药放在了桌子上,又朝着茂哥行礼:“大少爷可算来了,跟小姐好好说说话,您不来,小姐一日里也说不上几句。” 即便是跟着苏梓萱这样的主子,明媚的玳瑁脸上也总是洋溢着温暖的笑意,语调偏高的她好似总是沉浸在快乐中,没有什么事能让她皱眉,那么漫长的日子里,玳瑁总像一缕阳光一般照亮苏梓萱心中的一角。 苏梓萱很喜欢现在这个丫头,目光也不自主的柔和了起来:“咱们是不是还剩下了几块炭,你找出来放进我的手炉里,你拿上取暖。”玳瑁到了冬日总是容易手生疮。 玳瑁一怔,茂哥又愤怒了:“太太难道连面子情都不顾了,给姐姐连炭都不发了?我这就找太太去理论!” 他说着站起来就往外走,又是苏梓萱拉住了他:“你准备怎么跟太太说?问太太为什么不给我发炭?太太做事什么时候失算过?她若敢做必定是想好了下一步。” 苏梓萱问的茂哥挪不动半步蹑诺的回头:“可是我想帮姐姐。”太太为了以后好掌控,将茂哥养的太单纯。 苏梓萱浅笑,看在玳瑁眼里,那一双毫无瑕疵的眼仿若稀世珍宝,璀璨夺目,若是小姐半边脸没有胎记,这样貌必定是当世无双的,只可惜没人能看到。 “你渐渐大了,做事情应当有章法了,要学会自己护着自己了。”苏梓萱的眼里带着温和从容的光,茂哥定定的点了点头。 白胖的小男孩穿着一身大红色缂丝鹤氅带着赤金的项圈,挂着明晃晃的长命锁坐在软榻上,像个讨喜的福娃娃,粉嫩的嘴唇一张朝着苏大太太奶声奶气的道:“娘!” 苏大太太柳氏不过三十一岁,保养的皮肤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