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墩子:“阿福有来过吗?” 小墩子道:“半个时辰前来过,不过您和殿下在休息,便没让他打搅。” “把他叫过来。” 萧弘纳闷地看着贺惜朝,后者喝汤没说话。 阿福来了之后道:“少爷,酉时刚过的时候,贺府来人禀告明睿少爷寻过你。” 萧弘惊讶:“贺明睿?” “是,他还问了少爷什么时候回府,今日会不会回去。” 贺惜朝点点头:“继续。” 阿福道:“按着您的交代,门房说您明日要上早朝,一般不会留宿外头,不过太子殿下召见,今日怕是会晚些时候回去,说不准,问明睿少爷要不要在府里等,可以先见见夫人。” “他这是来干什么?”萧弘问道。 贺惜朝说:“自是来求和的。” “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 “我要他大庭广众之下跪下赔罪,他自是不愿,可又怕我真对他下手,所以只好私下来找我,看看能不能有商量的余地,保留那点可怜的自尊心。” 贺惜朝说着问阿福:“那现在人呢?” 阿福道:“明睿少爷犹豫了一会儿,就走了。不过他没有直接回魏国公府,也没去公主府,而是寻了一家酒楼,喝闷酒去了。” 萧弘一听,顿时惊疑道:“惜朝,你派人跟踪他?” “是啊。”贺惜朝大大方方得承认了,“说好弄死他的,我自然得掌握他的行踪。” 似乎有点道理,不过,萧弘有些纳闷:“我一直想问来着,只有半个多月的时间,你究竟打算如何对付他?用西山围场吗?” “陈年旧事能顶什么用?”贺惜朝白了他一眼,“人都娶公主了,求个情,什么事都没有。” “那你打算怎么办,你有他其他把柄?” “我给他挖了一个坑。”贺惜朝将最后一口汤喝下道,“其实他下不下跪,赔不赔罪我无所谓,若真有心悔过,这个坑他就不会跳下去,那么我就饶他一命。否则……”他说到这里眼神一暗,“谁也救不了他。” * 贺明睿非常清楚,他这辈子已经差不多毁了。 可这不是毁在自己手里,而是因为一个人。 他恨贺惜朝,憎恨到了骨髓中,小时候还能凭借着出身打压,然而随着年岁越来越大,他越发清晰地认识到自己已经没有能力与此人抗衡了。 上天给予的智慧没按在他身上,而是让贺惜朝如雨后春笋一般,不管是地位还是名望节节攀升,到了一个不论他如何使劲都够不到的高度。 嫉妒在煎熬下,使他变得面目全非。 可冷酷的现实,又让他不得不低头。 两厢权衡之下,最终他还是逼迫着自己前去贺府,向贺惜朝低头,求他。 内心深处还是期望着贺惜朝能高抬贵手,像以前一样看不起他,也懒得针对他。 他痛苦地恨不得就此死去。 可蝼蚁尚且苟活,更何况是他呢? 二夫人派人给他传了一件噩耗,魏国公已经知道西山围场之事,如今就在府里等着他。 贺明睿从来没想今日那么茫然,仿佛天地间没有他一处的容身之所。 回魏国公府,等着他的怕是冰冷的祠堂和一顿怒骂吧。 而这次,哪怕是他的妻子,丹阳公主也不愿意接二连三地来替他求情。 皇家的公主,身份尊贵,却难伺候,就是面对自己的丈夫,即使不是颐指气使,言语之中也带着高高在上。 贺明睿小心哄了多次,也不乐意了。 他在酒楼里借酒消愁,一直到了夜深人静,掌柜小心地来示意了几次要打烊了,这才晕晕乎乎地从里面出来。 此刻街上几乎已经没有什么人影。 小厮捧砚搀扶着他问:“少爷,回府吗?” “回哪个府啊?” “国公府” 贺明睿一甩手道:“不回去!” “那要不去丹阳公主府?” 贺明睿歪着头似乎想了想,接着笑起来,对着捧砚喷酒气:“让我去看她的脸色,听她的奚落?你好大的胆子!” 捧砚心里暗暗叫苦,却没办法只能陪着他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 正在此时,身后传来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