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弘说着说着忧心起来,“有些地方物产丰富,可还是贫穷,说到底是路不通,商人不来。那县官上折子求银造路,可被户部以国库空虚驳回,儿子觉得分外可惜。这样一件一件算起来,父皇,我怎么好意思下手呢?您的拳拳爱护之心,儿子心领,可真的不能坦然受之。” 天乾帝似乎没料到萧弘会这么说,惊讶毫无掩饰地显露在脸上,一时间他没有说话。 萧弘放开天乾帝的手,脑袋搁在扶手上,看着帝王深沉的目光轻声说:“边贸的那份折子,您很心动,那计算出来高达两成三的税银若是这能收入国库,就能缓解国库的紧张,父皇,您其实愁银子,也想着办法开源,那为何要放过内务府那帮硕鼠呢?他们昧下的银子怕是能平了京城官员的饷银吧。 ” “有那么多吗?” “您不信吗?” 天乾帝不置可否,萧弘笑了笑,伸出一根手指说:“父皇,咱们父子打个赌如何?” “你要跟朕打赌?”天乾帝皱眉,似有不悦。 萧弘摇了摇他的腿,带点耍赖跟撒娇的意味道:“啊呀,权当图个乐子嘛,我要是输了,就扮成小太监精心伺候您一日可好,宫女也行,可就怕扮相吓人。” “你来伺候朕,朕怕得折寿。”天乾帝一想起生辰那日就不想再试第二次。 萧弘道:“这一回生二回熟,这次一定让您舒舒服服的。” “行吧,那打什么赌?” 萧弘说:“就儿子那三十万两的安家费,真正用在实处的能不能有一半?不,三成!有,儿子输了,没有,儿子就赢了。” 天乾帝眼睛一眯,看着萧弘,“三成?” 萧弘掷地有声道:“对,以十万两计。” “可你如何求证?” “审账,请父皇恩准。”这才是萧弘的目的。 而这次天乾帝没有息事宁人,只是严肃地警告道:“弘儿,朕知道你的决心,这三成由来也不是凭空猜测。从先帝开始,内务府这股糜腐风气便越来越盛。朕登基后就砍过一批脑袋,也一直多有约束。可就是帝王也有无奈的时候,人贪欲难消,可现在凭你如今的力量动不了内务府。” 萧弘说:“我知道,内务府人员庞大,机构复杂,皇宫之中,乃至京城都有他们的身影。儿子不傻,暂时不会挑战整个内务府,给自己带来后患。可是,这是不对的,不该因为困难就一直这么放任下去。儿子想试试,便从这次的小小营造司开始!” 萧弘目光变冷,他站起来,微微扬起下巴,倨傲道:“没错,我英亲王就是抠门,那又如何?从别处捞钱我管不到,可想从我口袋里拿,还不经过我同意,那就别怪我不客气,谁伸了爪子就做要被剁掉的准备,我可是睚眦必报的小气王爷!所以,父皇,您同意且支持儿子吗?” 天乾帝:“……”说了半天,还是心疼银子。 “另外,儿子要是赢了这个赌注,您桌上的私房钱就归我了。” “你不是不要吗?” “这不一样,靠本事赢来的赌注拿着心安理得。” 贺惜朝的复习资料刊印完毕发放的那一日,求知书斋几乎被踏平了门槛,报名的考生们纷纷过来领书。 晚到的考生奇怪地发现大家领了书都没有立刻离去,反而挤在了门口处,不知道在看什么。 有些人个子矮,看不到,便喊了一声:“里面的兄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么多人围着?” 他这么一喊,身边一样看不到的人也附和着,“是啊,贴了什么,给我们读读吧?” “是一份英王府的招聘启事,聘请几位账房先生,可要求高,至少要取得童生以上功名,年纪还得在三十以下。”里头有人回答。 此言一出,在外几人顿时面面相觑,有人嘀咕道:“找几个账房还得要功名,这找的是什么账房!” “也太大材小用了,难不成我等多年苦读,就为了当账房,算得一身铜臭味?” “是啊,谁会去!”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