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苍山下那块地方?” “岳晟绝非此意!”岳晟急道,“周国柴家满门英豪,岳某早已经钦佩多年。小女才满十五,本就不着急婚嫁,她母亲最疼她,也想多留阿蘅几年在身边,还望皇上...三思!” 柴婧缓缓踱到一边,托着腮帮瞅着殿上这几人,岳家俩兄妹早已经是惊得说不出话来,堂兄柴昭一动不动的站立着,可即便如此,与他朝夕共处多年的柴婧还是能一眼看出他深藏不露的喜悦。 武帝额上如刀刻的皱纹拧作一团——与自己毗邻的燕国已被梁国楚王纪冥率军所灭,大晋国力不如梁国,本还想借两国联姻交好,保大晋数十载平安,宗室里出类拨萃的也只有靖国公府的大小姐岳蘅,若是真能被带回去嫁给梁国的太子岂不是再好不过,偏偏岳家不争气,宝贝女儿遭人落下这样的话柄,真真是做不了贵重的太子妃了。 不止如此,只怕——武帝心底重叹了声,怕是他国亲贵,也无一人愿意与这位失了清誉的岳小姐结亲...这般看来,周国柴家虽是没落贵族,怎么也算是守着一方王土... 武帝沉思良久,咳了声道:“柴郡王,你觉得岳家这个女儿如何?” 柴逸昨日见岳蘅身手了得已经是暗暗赞赏,见武帝似有真要将岳蘅许配给柴昭的意思,深邃的眼睛望向了笃定自若的柴昭,“阿昭,岳小姐...你可钟意?” “柴昭听楚王殿下所言,也无不道理。”柴昭缓缓道,“在下救人心切,确实想的不够周全,若岳小姐的清誉真因在下而玷污,在下心中也深感难安...岳小姐哪里都是好的,怎么会有不钟意的道理。”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岳蘅的拳头捏的作响,恨不得一步上前割了柴昭的舌头。 武帝饱含深意将目光转向岳晟,“朕瞧着柴宣之子也算得体,虽无爵位在身,怎么说也是柴郡王的亲侄子,柴郡王也不会亏待了兄长的遗脉。柴家名动天下,你家岳蘅能嫁入柴家也是天定良缘,朕看这二人也很是合适...” “皇上。”岳蘅走上前扑通跪倒在地,昂头看着武帝不见怯意,“阿衡不想这么早嫁人,入京之前,也不是这样说的。怎么...好端端的就指给...指给他了!”岳蘅眸子瞥了眼身旁的柴昭,一时像是要哭出来一般。 “你不满意柴郡王的这位侄子?”武帝暗黑的眼在岳蘅脸上幽幽晃着,昨日还对她甚是慈爱的面孔,今日却像是换了一个人。 “...这才认识不到一日...”岳蘅隐约带着哭腔,“阿衡...求皇上!” “朕没让你即刻就成婚。”武帝面露阴色,“岳蘅才刚刚及笄,不如,就待到碧玉之年再做婚嫁,不过一载,柴郡王觉得如何?” 柴逸恭敬道:“此等良缘,再等上一载又何妨?本王与阿昭也可以在郡王府准备妥当,明年选个好日子,风风光光的迎娶岳小姐过门。” 岳桓看的心焦,死命冲父亲使着眼色,岳晟几番欲言又止,垂头不知该说些什么。 柴昭走近岳蘅,从怀中摸出一块金锁片,托起她柔软的手心,将金锁片塞进她手里,低头探视着她润湿的星眸,低声道:“我柴昭身无长物,这锁片自出生起就一直戴在身边,今日送给你,当做是我予你的信物。一年转瞬即逝,苍山澈寒,但我不会让你受一丁点儿委屈。岳小姐...” 岳蘅看向手心,金锁片玲珑精巧,曼妙的刻着“安康”二字,也许是贴身戴了许多年,黄金的光泽已经不如初时熠熠,但暗郁的深辉分毫不减,握在手中似有千钧之重。 柴昭满是粗茧的大手包裹住岳蘅的柔软,又轻轻的按了按,轮廓分明的脸上泛起一抹得逞的笑意来。 当着武帝和众人的面,岳蘅不敢造次,托着金锁片看向父亲,哀声道:“爹...” 岳晟冲她点了点头,“先收下吧。” 岳蘅踌躇着将金锁片放进怀里,转过身子不敢再看柴昭。 “好!”纪冥欢喜道,“小王千里迢迢来趟辽州,竟还能促成这样的喜事!”说着拍了拍柴昭的肩,意味深长道,“靖国公府的贵女,你可得记着小王这个人情呐。他日你俩大婚,一杯喜酒可绝不能少了小王的。” “那是自然。”柴昭谦卑道。 殿前散去,岳蘅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迈开的步子,那个柴昭就在自己身旁半丈之处,她也不再愿意多看他一眼,只想快快逃走才好。 “岳小姐。”柴婧清脆唤道,“能否进一步说话。”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