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逊说:“你下厨挺熟练。” 贺川说:“一个人干惯了。” “经常下厨?” “刚工作那会儿经常下厨。” 很快出了锅,贺川盛了两碗,两人也没出去,就站在厨房里吃。 年糕很烫,两人闷头吃,头顶的灯泡暗暗的,光线昏黄,几只小飞虫盘旋在上空。 贺川吃了一会儿,说:“有虫子了。” “嗯,天气暖和了。”蒋逊低头吃着,问,“你怎么突然跑来了?” 贺川随口说:“有空就来了。” “什么时候回去?” “再说。” 过了会儿,贺川抽走她的碗:“盛多了。”他捞了几下,把剩下的全吃完了,碗底是一层黄色的油。 等他放下碗,蒋逊递了块毛巾给他:“我洗脸的。” 贺川接过擦了擦,把毛巾还回去,问:“打了我多久电话?” “也没多久。” “下飞机忘开了……你手机下午关机?” 蒋逊说:“没电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动关机的。” 她把碗放进水池里,倒上洗洁精,卷起袖子打算洗了,贺川握住她胳膊,“我来。” “我手好了。”蒋逊找出双手套,“我戴这个。” 贺川没再拦她,靠在旁边看她洗碗。洗洁精柠檬味,冲淡了炒年糕的香气,她戴着副黄色的橡皮手套,动作麻利。 贺川问:“今天发的新闻看了?” “看了。” “那些照片都看了?” “都看了。” 贺川问:“晚上为什么打我电话?” 蒋逊洗好了,把手套抽了出来,搁到一边说:“你头上的疤怎么来的?” 半晌,她才听见贺川回答:“手术疤。” 她问过几次,他第一次回答。 蒋逊又问:“什么手术?” “脑瘤。” 蒋逊把锅盖架起来沥水,望向他,又问:“什么时候动的手术?” 贺川答:“10年。” “为什么流鼻血?” “上火。” 蒋逊一言不发地盯着他。 贺川一笑:“真上火。” 小飞虫围着灯泡,狭窄的厨房里只有贺川的声音。“我问过阿崇,第一次是高反,前天那次是上火加上累的。” 蒋逊问:“会复发吗?” 贺川睨着她,没答。 蒋逊母亲缠绵病榻多年,她常年跑医院,对这些病并不陌生,她知道的,贺川骗不了她,她用了一下午的时间想着这大半个月发生的事。 蒋逊冷声:“为什么戒烟?” 贺川过了会儿才答:“吸烟有害健康。” “那个小糖罐里装的真是戒烟糖?” 贺川扬唇:“药。” “什么药?” “降低复发率。” 蒋逊问:“几年可能复发?” 贺川答:“7年。”35岁。 蒋逊顿了会儿:“那回离开巴泽乡,你没吃醋……为什么给我冷脸?” “……在想要不要甩了你。” 他流了鼻血,他从小到大都没流过鼻血,除了那一年。 蒋逊问:“为什么没甩我?” 贺川没答,他扣住蒋逊下巴,伏下头亲了下去。 ☆、第70章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