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逊有一瞬晃神。 清晨寒气露重,刚从睡袋里钻出一点点,寒气就逼了过来。蒋逊没有起来,她支起一点身,望向眼前的云海,山脉隐藏在海中,偶尔吹过一阵风,才看见枯黄的一点,天茫茫,看不见地。 贺川枕臂躺着,侧头看向悬崖外,问:“美?” 蒋逊说:“美。” “雾比明霞山的浓。” “嗯。” 贺川问:“这里海拔多高?” 蒋逊想了想:“两千米以上,还不是最高的地方。” 顿了会儿,贺川说:“我们没高原反应。” 蒋逊知道他在说什么,笑了笑没接话。 贺川说:“再睡会儿。” “睡不着了。” 贺川看了眼时间,还早得很,他们才睡了没几个小时,连日初都没出来。他把羽绒衣折了下,垫到脑后枕着,张了下手臂:“过来。” 蒋逊躺到他胳膊上,两人静静看着头顶的天。 昨晚满天的星辰,一夕间变成了碧蓝广阔的天空。云雾在他们头顶浅浅地浮动,所有的感官都慢了下来,空气中流淌着清新的味道。 贺川问:“饿不饿?” “还好。”过了会儿,蒋逊摸了摸身上的擦尔瓦,问,“你呢?” “还好。” 蒋逊说:“没吃的了,就剩下一点点牛肉干和巧克力。” “待会儿去买,今天能到巴泽乡。”贺川问,“想吃什么?” “牛肉粉丝汤。” 贺川笑了声:“就这东西?” “啊。”蒋逊说,“想吃点汤汤水水的东西。” “嗯……你嗓子还哑着。” 蒋逊也知道自己嗓子还哑着,她撞了下贺川:“水拿给我。” 矿泉水瓶躺在贺川手够得着的地方,只剩下半瓶了,也不知道是谁喝剩的。贺川拿给了她,蒋逊支起来了些,拧开瓶盖仰头喝着,喉咙微微浮动,喝完了,唇边泛着莹润的水渍,贺川拿过瓶子和盖子,替她拧上了,把她拉回睡袋里。 这次他进入的很慢,低头看她表情。蒋逊抓着他的手臂,一直看着他的眼睛,跟着他一起呼吸,一起起伏。 她翻身坐到了他身上,他揉着她的乳,阳光在她背后盛开,高原之上,她美得虔诚、张扬。 又一觉之后醒来,早已日上三竿,太阳到了正中。 蒋逊躺在副驾上,眉头微微皱着,贺川神清气爽,给了她一瓶水和她昨晚吃剩的半只面包,说:“先吃着。” 蒋逊没吃,懒洋洋地不想动弹。 越野车再次颠簸上路,一个多小时后,出现了一条溪流,贺川把车停下,拿上毛巾和牙刷,领着蒋逊去溪边。 蒋逊头两步没能走动,腿软了一下,贺川笑了声,把她一搂,带着她坐到溪边的石头上。蒋逊捧了点溪水拍了拍脸,登时清醒不少。贺川挤了牙膏给她,两人就着溪水刷牙。 回到车里,蒋逊来了精神,喝了半瓶水,把剩下的面包也吃完了,边上的人肚子叫了两声,蒋逊扔了块压缩饼干过去,贺川将就着吃了,吃完再次上路。 离巴泽乡越来越近了,两人的手机都响了起来,短信提示音不停,全是阿崇发来的哭爹喊娘的话,问他们怎么失踪了。 蒋逊笑了笑,回了个电话过去,阿崇的魔音立刻穿了过来:“蒋逊——” 蒋逊说:“嚷什么嚷,昨晚手机没信号。” 阿崇耳朵灵:“你感冒了?怎么喉咙哑了?” 贺川开着车,似笑非笑的瞟了眼蒋逊,蒋逊白他一眼,说:“啊,着凉了。” 正说着,铃声响了起来,是那三部手机之一。 贺川扬了下下吧,蒋逊领会,从抽屉里拿出手机。贺川看了眼,来电的名字是“强哥”,他勾了下唇,说:“给我。” 蒋逊把手机放他跟前,电话接通了,开了扩音。 电话那头喊:“你们三个他妈怎么回事儿,一天一夜没个电话,人呢,跟丢了没?” 贺川没吭声。 “说话!哑巴了?有没有跟上?找着姓王的那老头没?——妈了个|逼的你聋了?老子还要跟人交代,给老子说话!” “跟谁交代?” “你他妈管老子跟谁交代?” “你派人跟了我一路,我他妈还不能让你交代了?” 电话那头:“……” 贺川冷笑:“强哥是么?下次派人派点儿智商没问题的,对了,你还得来这里一趟,我给他们送派出所了,春节还没过完,别影响民警同志过年,你过来捞个人吧。” 强哥怒不可遏:“我|操|你妈!你给老子等着!” 电话挂了,蒋逊收起来,问:“他会不会来捞人?我那车不能就这么算了。” “不来捞人也会来找我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