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先生乘坐电梯上了四楼,拄着他的拐杖慢悠悠晃了过去。 那个房间里已经站了一大圈人,除了两个医护之外都穿着病号服,房间里散落着各种书本和纸笔,显然之前是在做什么活动。但此刻他们都静静缩着,看着飞廉。 飞廉神色冰冷,一一巡视过众人。显然,他率先上来之后,已经表明身份,并且质问过了一遍。 一先生走过来问他:“肩膀没事?” 飞廉说:“没事。” 大约是这两句话缓和了一下气氛,在场的护工有勇气说话了。 护工被吓得眼底含泪,小心地问:“我们真的没有注意……这里的都只是焦虑抑郁症,不太可能会做出攻击人的举动。” 飞廉却已经看向了一先生,冰山神情瞬间变了个样,有些懊恼地说:“先生,没能找到。” 一先生笑了笑,伸手拿起了一个玻璃杯,漫无目的地翻看,并说:“其实我不是很在意你们当中有谁想要我的命,因为说实话……” 话说到一半,突然,他将杯子往地上一掼! “乒”一声巨响,玻璃杯四分五裂,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这时,一先生又动了,他慢慢走向其中一名女性病人,说:“虽然我了解不多,但精神科药物很容易会导致反应变迟钝……告诉我,你为什么私自停药?” 所有的目光,霎时汇聚到了这里。 那名最先被吓到——反应最不迟钝的病人,抬起头,露出一张颇为柔美的面孔,只是太瘦了,让人怀疑她马上要被轻柔的风吹跑了。她的声音也是轻柔的:“不是我做的。” 面对柔弱的姑娘,一先生好像也有点耐心了,他蹲下来看着她,微笑道:“我见过你,朱院长给你喂过饭。当时你看起来似乎很严重,但现在看起来,也没有那么可怕。” 女病人病服的胸口上挂着名牌,她叫徐曼曼。她目光空茫,好像并没有在看一先生,过了一会儿,说:“可是,不是我做的。是林小姐,她看上你了。” 她说完,两名护工吓得后退两步,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病人们倒是没什么反应。 一先生看了一圈,饶有兴趣地问:“怎么,看起来你们都知道‘林小姐’?” 女病人——徐曼曼说:“我们都知道林小姐。住院久了的人,住院腻了的人,都听过这个故事,都害怕同样被绑在病床上动弹不得。” 一先生说:“你在暗示这些医生威胁你们?” “我没有暗示。”徐曼曼坐在那里,柔柔地说,“林小姐一直在这里呀。她看不见你,但是很想要你,所以她把花盆推下去了。” 飞廉冷冷道:“我没有说过那是个花盆,你是怎么知道的?” 徐曼曼微笑道:“能从窗边掉下去,又让你们这样生气的,一定是很重的东西。我猜是花盆,没想到就猜中了。林小姐毕竟是个小姑娘,力气不够大,也是正常的。” 飞廉有心反驳,但转念一想她是个精神病人,便省下了这个力气。 一先生显然更加干脆,听完之后,欣然道:“林小姐想见我,没问题,我也是来找她的。走,跟我们去2010室。” 徐曼曼但笑不语,但旁边的护工鼓起勇气走过来说:“对不起先生,徐小姐是一名病人,我们不能让她参与一些可能会刺激她的活动。” 一先生于是也没有坚持,说:“那么,你们最好将这些病人看紧一点。毕竟谁也不知道,到底是里面混进了一个林小姐,还是有一个假装林小姐的人。”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