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平山上下看了净涪佛身好几眼,忽然问道:“你这么跟我说来,难道就不怕我拿这一段因果来挟持你?” 净涪佛身笑了一下,“路老先生不是这般人。” 陆平山听得这话,也忽然地笑了一下,“你可真的是……” 真的是什么,陆平山没有明说,净涪佛身也没有问,他还只是笑笑。 对于陆平山,他确实是有一点敬重,但也只是一点而已,真正让他做出这一番决定的,还是净涪佛身信任的他自己。 他信任自己的眼力,确信他不会错看陆平山,所以他才会这般的坦然和随意。 陆平山笑了一回之后,就收住了脸上的所有表情。他也挪开了目光,没再看净涪佛身,而只是看着他屋子里一瓦罐一瓦罐收着的良种。 其实这些良种里,并不真的就只有谷种,还包括黍种、麦种、菜种等等的种子,更甚至,连草种他都收有。 这些种子都是被他花费大力,托人从附近各处地方买来的良种。他也知道这些种子种下去,产量和收获或许都都比不上它们在原地方时候的产量,但陆平山不甚在意。 他更想从这些种子里,一遍遍地筛选出最适合他们这地方、最适合各种地质的良种。 哪怕是每一遍筛选,起码都需要半载或是一年的时间。 而除了他所负责的寻找良种、育种和筛种的部分之外,他的那些同伴们,还各自负责农时、农具、农耕乃至收割、晾晒等方面。 他们记录、观察,最后在他们拟想中完成的,就会是一部完整的农书。 当然,农书是他们这些人拟想中完成的成果而已。在目前而言,那就都是一个拟想。 陆平山叹了一口气,将目光从那些瓦罐上别开,重新落定在面前的这个年轻僧人身上。 “净涪师父,我们这个天地,最近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了?” 第623章 借用 这一句话,颇有些吓人。 净涪佛身心里却没觉得如何惊讶。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活了几十年的老农们,哪一个是真的对天时、土地和山水不敏感的? 无执童子攀附在景浩界天道上的天魔气一刻不停地侵蚀世界,再加上景浩界世界因重塑而损耗去的天地本源,景浩界世界的土地和天时,又怎么能不出现变化? 怕不单单是陆平山,就连随处地头上的老农,都已经察觉到不对了吧。不过就是诸如陆平山等人能问一问净涪佛身,而那些老农们只能和侧旁的邻居唠嗑几句而已。 净涪佛身点了点头,却也没有多说,双手在胸前一合,微微低了低头。 见得净涪佛身这副模样,陆平山心头一闷,沉沉叹了一声,也没再多问什么。 要问又能问些什么呢?便是问了,面前的这位年轻僧人也答了,他算是知道得多了,又能怎么呢? 他一把老骨头,在那样的大事面前,什么都做不了。 陆平山别开目光去,看向屋外玩闹着的那些年岁尚少的孩童。 孩童懵懂,不晓世事,可即便是他们这些已经长成了的大人,又能多做些什么呢? 那种深切的挫败无力冲击过了整一个心神之后,陆平山就重新收拾心情和理智,开始琢磨起净涪佛身告知他的所谓“因果”。 他完全没有要以这一段因果要挟净涪佛身的意思,但他也不能让这因果就这样蔓延积累下去,以致妨碍到净涪佛身,所以他更需要斟酌。 沉吟半响之后,他拿定了一个主意。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