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修持。或有触动灵机,他便随意寻一个地方布下禁制,入定静悟。及至灵机消散,他又开始上路。 他这一路行走,除却方向不变之外,一切皆未曾着意而为,堪称潇洒。 但偶尔闲暇,他也会听一听识海世界里的魔身与他说起外间的种种事宜。 ‘岑双华又去找了沛哥儿……’ ‘沛哥儿现在已经基本将程家握在手上,那些魔傀宗的人在他几番动作之后,基本都影响不了什么了。’ 提及程沛和魔傀宗的那些事情的时候,魔身眼底闪耀着趣味的光。 ‘说起来,沛哥儿的手段也还是挺不错的。’ 他几番出手,连消带打的,魔傀宗安插在程家的人不是都归附到他的羽翼下,就是被除去了,连带着魔傀宗的一小部分底蕴都落到了他的手上。 ‘程家这段时间混得风生水起,眼看着老树焕发新枝,旁人看着眼热,想要将它拉拢入局倒也不稀奇,岑双华只能算是其中之一。但所有人中,还真要数他最为坚持。’ 偶尔的时候,佛身也会接过话题,作一些点评。 然而,即便他们对岑双华的坚持也有些讶异,但他们对程沛的选择其实也很确定,始终没有动摇过。 ‘沛哥儿他……不会同意的。’ 岑双华确实有能力有手段有心胸,但他偏偏缺失了最为关键的一环。 实力! 足以让他所设立的散修组织真正在景浩界中立足的实力。 修士的世界里,真正的话语权,握在实力强横的修士手里。 散修组织…… 一个新立的散修组织,它有什么呢? 实力、资源、人心? 它又有哪一样了? 它拥有什么能让它真正扎根景浩界的东西么? 没有! 一个都没有! 或许以后会有,但绝对不会是现在。 毋须他师父司空泽与他将这些内里一一梳理清楚,程沛自己也能看得明白。 岑双华确实有野心,但天时、地利与人和,他一个都没有。 散修?此时景浩界中的散修,是真正的散。 修为散,根基散,资源散,人心散,这样的散修聚集在一起,哪儿又有可能在道、佛、魔三门手上争得一片立足之地? 说到这里的时候,魔身轻笑了一下,‘说起来,这岑双华倒是真不错的。’ 佛身抬眼望向魔身,‘嗯?’ 魔身话音有异,‘沛哥儿拒绝了他,他也没有生出嫌隙,只是笑言两句便放过,此后也没有再提起,看着倒真是将沛哥儿当知交好友了。’ 佛身听得,脸色不变,只淡淡道:‘人么,总会有成长的时候。’ 岑双华继续折腾他的散修盟,程沛也继续打理他的程家,而心魔宗的皇甫成,也终于踏入了甄选魔子的秘境。 那一日,魔身自识海中转眼望着心魔宗的方向,定定地看得半响。 佛身也自识海中显化出身形来,却没作声,只默然静坐。 便连净涪本尊,也停下往前迈进的脚步,随意寻了一个地方,垂眸入定,于识海世界中与魔身、佛身一道,望定心魔宗所在。 魔门地界上空,一个世界的虚影张开。内中有山有水,有人有兽,有家国有城池。行人在虚影里往来,言笑晏晏,栩栩如生。 这景浩界中,望向那一片虚影世界的,并不只有净涪,还有很多很多的人。 也包括了左天行。 左天行出了定境,却没有走出静室,他坐在静室的蒲团上,抬首望定那个虚影世界。 “又是一次魔子秘境开放。” 很多人张望着那个世界,为这个一代只有一次的奇迹赞叹,但只有很少一部分人知道,那一个世界所以如此生动灵活,全是因为那一个秘境里埋葬了太多太多的人。 万万年间死在这秘境里的人无可计数,而他们的血、肉、魂灵、神魄,所有的一切,都化作那个世界的养料,才养出了那样一个生活的世界。 一个个上报了名姓的魔门子弟身上的铭牌浮起一道流光,流光闪烁,与上方的世界虚影呼应。同时,这枚铭牌也在提醒着它的主人。 皇甫成握着铭牌的手紧了紧,扯着嘴角笑了一下,脸上笑容还没有散尽,那铭牌上的流光便化作一披光帛,将他整个人包裹在内中。 随后,这道光帛便形成一道流光,须臾间投入了上方那个世界虚影中。 净涪和左天行清楚看见那个世界里多出了一个皇甫成。 其实也不仅仅只有一个皇甫成,几乎是同一时刻,一道道流光投入那个世界里,映照出一个个魔门子弟的身形。 许成益依旧没有进入这一场秘境,而令净涪和左天行稍稍有点惊讶的是,原本也该踏入秘境的江靖达依旧稳稳地站定在心魔宗里,没有一丝一毫要踏入秘境的迹象。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