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壶和了丘咧着嘴,点头齐声应道:“好!” 拿定主意之后,三人又默契地用了一小会儿功夫去稍稍平复心境,然后才挺直了背脊,正色地讨论起这一晚他们自己的感悟和收获。 净涪此时已经回到了云房外,察觉到法堂这边的动静,搭在门扉上将将要用力推门的手一顿,转头往法堂的方向看了一眼。 跟在他身侧的白凌将净涪的这个动作收入眼底,心中也有了思量。 但净涪也只是往那边看了一眼,却什么都没交代,径自推门入屋。 白凌目送着净涪阖上门扉,才稍稍用力推开了自己云房的门,也进屋去了。 这一日,法堂里的讨论声很晚才渐渐的停了。可第二日一早,当静檀寺中的晨钟敲响,净涪带着白凌踏入法堂的时候,了定、了壶和了丘三人却已经神采奕奕地坐在他们的蒲团上了。 见得净涪与白凌从门外进来,这三人还齐齐站起身来,先向着净涪行了一礼。 净涪点头还礼,仍自在他自己的蒲团上坐了,等到钟声再度敲响,便领着法堂里的几人开始早课。 而早课完成后,净涪睁开眼来,对上的便是了定、了壶和了丘三人熠熠生辉的眼睛。 净涪微微弯唇,却也没有放下手中拿着的木鱼槌子,而是手腕一转,木鱼槌子又一次轻巧地落在了木鱼鱼身上。 “笃……笃……笃……” 净涪敲上半响木鱼之后,便会停下,一直等到下首的四人回神,才会自蒲团上站起,取过线香燃起,默祝片刻,之后再转身离开法堂。 白凌仍自跟在净涪身后离开,但了定、了壶和了丘三人却也能察觉得到,比起往日,这位沙弥待他们更亲近了一点。 不是说往日里这位沙弥对他们的态度就是疏远冷淡,事实上,白凌对他们说得上亲和的了。可怎么说呢,白凌对他们亲和归亲和,却总还有些疏远客套的。但现在,他们之间的这些疏远客套似乎一下子就消去了大半,虽然距离还是有,但比起往日是真的更亲近和煦了。 了定、了壶和了丘三人一时喜不自胜。 不是他们太看重白凌,仅仅只是稍稍放缓态度拉近距离,便能让他们这般欢喜莫名。他们真正在意的,是站在白凌身后的净涪。 在这山寺里,站在净涪比丘最近位置的,是白凌。白凌对他们的态度,很大程度上就说明了净涪比丘对他们的态度! 白凌亲自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显见,净涪比丘对他们的态度也是很友好的。 了定、了壶和了丘三人的这番情状真的全部落入了净涪和白凌的眼中。 净涪自是不显,白凌却是偷看了净涪两眼,壮着胆子问话道:“师父,你很看好了定他们三人?” 净涪看了白凌一眼,没点头也没摇头。 可在这一眼里,白凌也看出了些什么。他低垂下头,掩去眼底闪过的波光。 所谓看好,其实是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的。 因着净涪与了定三人之间的巨大地位鸿沟,白凌用“看好”这样的词来询问净涪,其实真不算错。可问题就在于,净涪根本就不是以高高在上的姿态来俯视了定、了壶、了丘三人的。 他其实是以一种相对平等的姿态来看待这三人,对待这三人的。 这样的发现,让白凌立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他离开净涪身边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净涪居然就有了这么大的转变。 这简直不可置信。 白凌打自跟在净涪身边,便是净涪身侧随侍一样的人物。可以说,在净涪召回白凌之后,白凌就是距离净涪最近的人。白凌本身也聪敏机警,对于净涪这个师父,他是很下了一番心力去钻研的。 是以他知道,这个在旁人眼里看着平易近人宽和可亲的青年比丘,心中却有一股傲气。这世间真正能被他看在眼里的,也只有那么寥寥几人,数目少得可怜。 这没有什么,天骄么,本就有着他们的傲气。更何况是净涪这样的骄子中的骄子,有傲气实在是太正常了。 可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