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地就差点摔倒,红螺忙伸手要扶她,却被她一把推开。 李述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到了梳妆台边,她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却犹疑地悬停在半空。 桌上躺着一根血玉簪,通体血红,成色极好,可惜的是却断成了两截,因此以细细密密的红丝线缠在了断口处,这才勉强凑成了一根能用的簪子。 身后传来红螺的解释,“这是七皇子殿下送您的。” 关键时刻能救命的东西。 红螺想,凭一根簪子能怎么救命? 正想着,忽听李述冷声吩咐,“全都下去。” “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室内所有人都下去了,就只剩了李述一个人。 她扶着桌沿,慢慢地坐在圆凳上,铜镜里就映照出一张极苍白瘦削的脸。 长发披散着,李述以手为梳,梳了个最容易的发髻。然后她拿起血玉簪,插在了发髻上。 铜镜里映照出红的玉簪,黑的眉眼,白的肌肤。 仿佛是晨起之后,这时该有人站在她背后,笑着看她对镜梳妆。 “沈孝,好看么?” 李述问。 有一颗泪从她眼眶里落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快没电了,下章一起感谢地雷。 周日会补断更。 非常非常抱歉! ☆、第 86 章 #86 崔国公府。 安乐公主披了一件厚厚斗篷, 领口是白狐毛, 沾了些雪粒子,这会儿在温暖室内, 雪粒子就开始化了,原本蓬蓬的领口就被浸湿了。 她脱了斗篷,接过侍女递过来的茶, 喝了一口, 热茶捧在手心里,安乐这才对崔进之道,“昨天我去看平阳了, 她病刚好,精神头终于好了一些。我问了她府上医官,说她已无大碍。” 崔进之道,“那就好。” 他一直捏紧茶杯的手这才动了动, 觉得手有些酸。 那日在城外拦住了李述的马车,把李述押回府去后,次日就听说李述大病了一场。 崔进之好几次想去探望她, 奈何李述已经厌他若此,她府里铜墙铁壁似的, 根本不许他跨进一步。 没法子,只能用安乐公主这样曲线救国的方式来知道她的近况。 崔进之刚放了心, 就听安乐公主有些不解地问,“医官说平阳是忧思过度,有什么事她好忧思的?” 为父皇身体?为她政治斗争里败了? 平阳可不像那种会轻易消沉的人。 崔进之听了, 却并不回答。他知道答案,他只是不想去说。 他能阻止成亲,甚至能让他们阴阳相隔,但他阻止不了李述的心。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李述早已对其他男人生发出了深刻的感情。 她为此忧思过度,几乎病死,这简直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李述就是这样的,她这人外头看着是冷,日常相处里并不会表现出格外的温柔。她的情只在危急关头才显现出来。 旁人都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唯有李述不一样,大难临头,她反而愈发忠贞。 崔进之脸上忽然浮现出苦笑来,半晌才敛了自己的情绪,对安乐道,“我不在长安的时候,有劳公主多盯着李述些。” 安乐自然点头,“这个我自然知道。不过……不过平阳也不大跟我亲近就是了,我打听不了她很多事情。” 安乐能从李述那儿知道的消息,都是公开的消息。她若真能从李述那儿打听出什么独家秘闻来,那才是天下大奇。 洛府灾民叛乱已绵延成了一定的势力,附近州郡调拨过去的兵丁平乱了许久,都没把灾民压下去,还得长安的精锐军出马。 崔进之全权负责洛府平乱事宜,他自然得亲自带兵过去;况且说到底,洛府灾民叛乱本来就是他为了对付七皇子挑起来的。 临近年关了,叛乱要早点压下去,不然朝廷百官都过不得一个好年。 崔进之前几日刚领了太子命,明日就要带兵离京去洛府。 说罢话,崔进之就要去忙府中事。他明日要走,崔国公府上下又全靠他一个人支应,临行前要交代的事情还多。 安乐便也没有多坐,一盏茶还没凉透她就出府了。 站在崔国公府黑漆漆沉甸甸的大门外,安乐吐了一口浊气出来,好像是要把自己在这府邸里吸进去的陈腐之气全都吐出来。 从前若是还对崔进之有些许少女情谊,如今也早都彻底消散了。她很不喜欢崔国公府的气氛,死气沉沉的,太压抑了。 斗篷上的毛领子还有点湿,她没有披上,冷风吹得头脑清醒。侍女一边扶她上马车,一边道,“刚驸马爷从同僚家出来,正巧经过这儿。” “哦,”安乐随口问,“那他现在呢?” 侍女回,“驸马说他先回府了。” 安乐动作就是一顿。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