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然接受了这些财物。 李炎见他如此冷静,不免深深瞧了他一眼。 沈孝走后,李炎贴身的长随收拾他喝过的茶盏,有些不大高兴,道,“殿下,奴怎么觉得沈大人他……有点不知好歹呢。您又是礼贤下士,又是赏宅子赐丫鬟的,一般人都该跪下磕头、感恩戴德了,可沈大人却端着脸。就仿佛……仿佛那些东西是他应得的似的。” 李炎默了片刻,忽然道,“他跟平阳很像。” 长随没听懂,想要问,却又见李炎似是陷入了回忆之中,便连忙噤声。 “十五岁时,雀奴在太子那儿开始露了头角,那时候太子赏她什么东西,她就跟沈孝方才的表情一样,冷漠又淡然,从来没有受宠若惊的模样。” 那时候,他们兄妹的感情极好。李炎不能接受李述帮助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一位皇子,哪怕他那时在朝堂上连一丝地位都没有。他将此视为背叛。 他那时气急了,骂她是太子脚底下的一条狗,摇尾乞怜就为了让太子赏她点狗屁金银珠宝。 李述非常冷淡地看着他,道,“这不是赏赐,二哥,这是一场公平的交易。我用计谋,来交易那些财富与权力。” 这是一场交易。 李炎想,沈孝和雀奴一样聪明,清晰地认识到了政治的本质。无非就是用自己所拥有的才能、智慧、甚至是生命,来交换无上的财富与权力。 明码交换。 他们在自己额上贴着价格,站在政治的天平上,等着别人来出价。 长随在一旁静站着,看到素来以勇武坚毅著称的二皇子,此时目光中却流露出了一种名叫……怀念的情绪。 * 沈孝出了二皇子府,轿子早在外头等着,轿夫躬身请他上了轿。可轿子前行不到一炷香,正要左拐时,忽听前头传来马车粼粼的声音。 拐弯处不宽敞,更何况前头的马车又宽大,必然要有一个后退的。 马车旁随行侍卫喊道,“让路,这是平阳公主的车架!”气势汹汹。 轿夫自然不敢和平阳公主抢车道,连忙抬着轿子缩到一旁,留够了空间。 轿子里的沈孝闻言掀开了车帘,往外看去。 平阳公主的车架向前行驶,高大的马车行过轿子旁边,掀开的车帘里,李述和沈孝四目相对。 李述一扬手,车马骤停。 李述冷着脸,“原来是沈大人,还未祝贺沈大人进了户部,”她扬了扬眉,“进了户部就是不一样,立刻就坐上了轿子,好排场。” 沈孝静静看了她一眼,掀帘出了轿子,站在马车旁作揖,“微臣见过平阳公主。” 李述俯视着他,见他左臂十分僵硬。 她想起昨夜一事,脸上的冷意稍减。不管怎样,沈孝没有被康宁长公主毁了,她其实还是松了一口气的。 李述道,“不敢当沈大人的礼。” 李述扫了一眼轿子,认出那是二皇子府里的,于是道,“沈大人真不愧是状元郎,果然生了一颗七窍玲珑心。拿本宫当垫脚石和投名状,入了二皇子的门下。” 李述鼓了鼓掌,“好谋划。” 马车外,沈孝淡淡笑了笑,“公主言重,微臣不敢当。” 他垂下眼,盖住目光中的赞赏。 平阳公主反应当真是快,真不愧是皇室公主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