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出门是客观原因没错啊。”曾白头说道。这种程度应该还不能算是骗人吧,她只是没有说主观原因而已。 “这样的家伙竟然也是谈过恋爱的吗?和谁啊?是个很了不起的男人吗?”东沄问道。 “是个挺好的人。”曾白头靠在椅背上,看着夜空轻轻呼出一口气,今夜的天空中云层有点厚,基本上看不到星星,空气中好像也有潮气,不知道明天会不会下雨。 “算了,还是不要说了。”东沄又道。 “那就不说了。”曾白头笑道。 “你难道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东沄又问 “我也不想听呢。”曾白头说。 两人沉默了片刻之后,东沄说道:“早一些遇见的话,会更好吗?” “不会。”曾白头说:“那时候的我,你大概不会很喜欢。” “我也是。”东沄也这么说。 相互喜欢的两个人,原来都是一样的心情呢,一边庆幸着在遇见对方的时候,自己已经是比从前更好的自己,一边却又暗自遗憾,没能更早地参与对方的人生。 又坐了一会儿,曾白头打开画板,从里面拿出一张空白的美术纸:“我要先画一幅画再回去。” “你画吧。”东沄并没有要先行离开的打算。 曾白头拿出一支彩铅,在白纸上比划了几下,一时还没想好要画点什么。 “我今天……看起来寒酸吗?”这时候,东沄又说话了。 “我呢?”曾白头握着铅笔的手指紧了紧。 “不会。”东沄的声音中听不出太多情绪。 “你也是。”曾白头这么说道。 之后东沄不再说话,曾白头也没有了犹豫,她手里的铅笔刷刷地在纸张上拉出许多线条,不一会儿,一只虎头的轮廓便出现在了这张白纸上…… 其实还是有点寒酸的吧?在这个圈子里混着的人,又有几个能够做到表里如一的优雅?要和一群人为了一个位置抢破头的时候,谁还能清高一个试试? 若是换了不相干的人,曾白头大概是不会上心的,最多就是留下几声略带同情的唏嘘而已。就算是换了她自己,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接受的,天上不会掉馅饼,人生原本就是如此,曾白头从来都很明白这个道理。 但是换了自己喜欢的人,那滋味就变得十分不好受起来,心疼得厉害,也有一些难言的酸涩在心底无声无息地弥漫着…… 谁都是一样的吧,只要有所在意,必然就会有弱点,只要有野心,必然就要受煎熬,她是这样,她身边的这个男人也是这样。 但无论如何,这条路,他们还是会继续走下去,谁让他们都是不甘平凡的人? 随着时间的流逝,画中的那个虎头也越来越清晰详细起来,或者说是一张虎脸更为合适。 曾白头放心画笔,静静地看着自己刚刚完成的这幅作品,而画中的那只老虎,也在静静地审视着她。它的目光中有残暴却也有温情,狡诈中又像是透着几分笑意,它看起来那么骄傲,但又好像是对画外的世界充满了无限的好奇。 英国诗人萨松有一个名句:“thetigersniffstherose。” 余光中先生把它翻译为:我心里有猛虎在细嗅蔷薇。曾白头在网络上看到过各种各样的解释,但是对于这一个诗句,她却始终没能有什么真正的体会,她的世界里也有猛虎,却从来没有一朵蔷薇,而猛虎之于她,代表的也并不仅仅只是野心。 “画完了吗?”东沄问她。 “是啊。”曾白头道。 “还要看多久?”东沄像是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不觉得很好看吗?”曾白头立起画板,向东沄展示她的老虎。 “哪里好看了?”东沄别起食指和中指,在虎头上“啪”地弹了一下。 “不好看吗?”曾白头收回画板,她喜欢的老虎东沄却不喜欢,这让她多少感觉有些遗憾。不过这遗憾的感觉还没来得及散去,曾白头心里突然又生出了一个荒唐的想法,她转头问东沄道:“你不会连这种醋也吃吧?” “怎么?”东沄抬了抬下巴,承认得很光棍。 “没怎么。”曾M.zgxXh.ORg